“他们给了我两个选择。”
他竖起两根枯瘦的手指,“要么,现在就死。要么……”眼中突然迸出狂热的光,“……加入他们,得一身先天功力,再活一百年!”
“哈哈哈哈!一百年啊!”
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得咳嗽起来。
“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懂什么?那是帝王将相都求不来的长生!”
“所以你就杀了提刑官大人?!”
“是又如何!”赵仵作梗着脖子,脸上是破罐子破摔的狰狞,“那老东西不识时务!我亲手拧断了他的脖子,伪造成心疾暴毙!”
“再放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屋子,连带着过去的赵仵作一起烧成灰!”
“从那以后,世上再没赵仵作。”
他猛地挺了挺腰,像是在炫耀什么。
“只有替莲主大人清理杂碎的鬼手!”
“畜生!”
“你这个畜生!”
李夫子再也绷不住了,像头被激怒的困兽扑过去,一脚狠狠踹在赵仵作胸口。
可那声闷响没能让他畅快半分,反而像踹在棉花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最后一点幻想彻底碎了,他以为的同路人,原来是把他推入深渊的刽子手之一。
赵仵作咳出一口黑血,溅在李夫子的鞋面上。
他却没看李夫子,怨毒的目光越过他,死死钉在秦明身上,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我真后悔……当初在河边杀那个叫刘三的蠢货时,不应该念在你是同业人才,就该顺手把你这碍眼的小子一起宰了!”
这话像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最后一把锁。
所有散落的碎片瞬间拼合,他就是杀刘三的真凶。
李夫子缓缓转过身,伸出手。
那只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却异常坚定地对着秦明。
“刀。”
声音沙哑得像两块石头在摩擦,平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秦明没说话,转身走到墙边,拔下那把深深钉进梁柱的惊蛰。
朴刀上的血迹还没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