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山脚下的小院,总比别处多几分安静。
林砚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块磨得光滑的木牌——是当年晚晚刚学木工时,给他刻的“阿爹”牌,边缘还歪歪扭扭的。
院角的宝马垂着鬃毛,嚼着新鲜的青草,比两年前沉稳了不少。
偶尔抬头看林砚一眼,打个响鼻,像是在跟他打招呼;大猫趴在他脚边,毛发油亮,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缩在晚晚怀里的小毛球,却还是喜欢蹭他的手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清晨的露水还沾在院墙上的牵牛花上,林砚起身,往马槽里添了把草料,又给大猫倒了碗温水。
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像老槐树上的年轮,一圈圈慢得很——晚晚回青云宗后,他没再接镖,只偶尔帮山下的村民修修家具,换点米粮。
剩下的时间,不是坐在槐树下发呆,就是摸着红凝留下的储物戒指,想起她临走时满是泪水的眼睛。
那眼神,总让他想起阿瑶。
阿瑶最后闭上眼睛时,眼里映着的,也是这样的不舍。
他打开储物戒指,里面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还有一小包蜜饯,是晚晚爱吃的桂花味——红凝连这些细节都记得,却还是走了。
“阿爹!我回来啦!”
院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喊声,林砚赶紧收起戒指,转身就看见晚晚提着个食盒,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她穿了件淡青色的宗门弟子服,比两年前高了不少,头发也长了,用一根木簪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间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
却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扑进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衣襟。
“阿爹,我给你带了师傅做的灵草糕,比上次的还甜!”晚晚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几块翠绿的糕点,还冒着热气,“师傅说我这次考核拿了第一,奖励我的,我留了一半给你。”
林砚接过食盒,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我们晚晚真厉害,都能拿第一了。在宗门没受委屈吧?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晚晚摇摇头,坐在他旁边,大猫立刻凑过去,蹭她的腿,“师兄弟们都很照顾我,师傅还教了我新的水鞭技法,下次回来我练给你看!对了阿爹,再过三个月就是宗门的百年庆典,师傅说可以带家人去,我想带你去好不好?”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啊,正好去看看你在宗门的样子。”
接下来的两年,晚晚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回来一次。
春天带山上的新茶,夏天带冰镇的酸梅汤,秋天带晒干的桂花,冬天带宗门特制的暖手炉。
每次回来,都会叽叽喳喳地跟他说宗门的事——比如“大师兄又被师傅罚抄经了”“后山的灵草开花了,特别好看”“师傅夸我水鞭练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