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等级森严,弱肉强食的修仙世家,连条看门狗都不如。
( 现在……还要养个孩子?)
他看着怀里那张脆弱的小脸,那小嘴无意识地咂巴了一下。
林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未来的日子,简直比门外的风雪还要让人无奈。
“你个小麻烦精……”
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婴儿冰凉的脸蛋,声音疲惫又无奈。
“叫你什么好呢?雪地里捡的……林雪?太俗。林冰?更冷。嗯……天快黑了捡到的,叫晚晚吧。林晚晚。”
名字落定,小婴儿像是有所感应,小眉头皱了一下,又舒展开,沉沉地睡了过去。
林砚长长地地叹了口气,但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
(行吧,林晚晚。以后……咱爷俩,就相依为命,在这鬼地方……拼尽全力地活着吧。)
日子像林家后山那条浑浊的小河,裹挟着底层杂役的辛酸和无奈,一天天流淌过去。
林砚的小破屋,从最初的冰冷死寂,渐渐被婴儿的啼哭、细碎的咿呀声填满。
空气里常年飘着一股混合了米糊糊、草药汁和尿布味道的奇特气息。
(哎~以前总认为养孩子很简单,直到自己亲自养孩子才能真正体会到父母的不容易。)
林砚的日子本就过得紧巴。
作为林家旁支里最边缘的存在,他分到的活计也是最脏最累的——打扫后山荒废的演武场、清理灵兽棚的粪便、搬运沉重的柴火……
每天累得像条死狗回来,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
原本那点微薄的月例,勉强够他自己啃点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饼子。
现在多了个小晚晚,那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了。
他只能想法设法去给晚晚找吃的。
厚着脸皮去厨房帮工,多混半碗稀粥。
趁着管事不注意,偷偷从喂灵兽的草料里挑出点能吃的嫩叶野菜。
甚至冒险去后山更深处,希望能找到点野果或者不值钱但能充饥的草根。
每次回来,都像做贼一样,把怀里那点少得可怜的东西藏得严严实实。
最要命的是晚晚的口粮。
小婴儿不能光啃野菜。
林砚求爷爷告奶奶,磨破了嘴皮子,才从库房一个还算心软的老管事那里,用自己连续三个月打扫演武场的工钱,换来了几小袋陈年的、几乎没什么灵气的劣质灵米。
他如获至宝,每天小心翼翼地舀出一点点,用破陶罐熬成稀薄的米汤,再用干净的布过滤掉米粒,一口一口,吹凉了喂给晚晚。
小晚晚饿极了,会咂巴着小嘴,急切地吮吸着喂到嘴边的木勺。
有时吃着吃着,会突然抬起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砚。
林砚能从那双纯粹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自己胡子拉碴的倒影。
“看什么看,小祖宗,快点吃。”
林砚故意板着脸,用粗糙的指腹抹掉她嘴角溢出的米汤。
可每当这时,晚晚就会咧开还没长牙的小嘴,冲他露出一个带着米汤香气的笑容,小手还会无意识地抓住他垂落的一缕头发。
林砚的嘴角会不自觉地跟着扯动一下,心底某个角落变得异常柔软,又带着点酸涩。
“傻丫头,笑什么笑?”
他低声嘟囔,把最后一点米汤喂进她嘴里,轻轻拍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