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仿佛经过千锤百炼,早已融入了骨血之中。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那个满脸刀疤的教官铁牛。他们只看到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噗”声响起。
然后,奇迹发生了。
那木人靶子上的小圆环,稳稳地插着常遇春的长矛尖端。矛尖没有丝毫晃动,旁边的稻草也完好无损,仿佛刚才那疾风骤雨般的冲刺和刺杀,只是一场幻觉。整个训练场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刚才还以为他会出糗的人,此刻下巴都快惊掉了。
“好!好一个‘常遇春’!有点意思!”铁牛教官愣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还悬在半空、尚未落地的身影,然后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难得地露出了赞许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惊讶,一丝欣赏,还有一丝被挑战后的兴奋,“小子,你小子行!真行!以后好好练,别给老子丢脸!要是再敢偷懒,老子第一个把你扔进粪坑里泡澡!”
从那以后,常遇春的名字,在铁鹰卫部队里渐渐传开了。人们不再仅仅将他视为一个普通的投奔者,或者那个来自客营的“野小子”,而是开始对他刮目相看。有人开始主动和他搭话,请教一些训练上的技巧;也有人会在背后低声议论他的身手,猜测他的来历。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嫉妒者的目光和背后的议论,有人说他肯定是偷偷请了名师指点,有人说他运气好,蒙对了角度。但常遇春早已习惯了这种环境,他只专注于自己的训练和提升,那些流言蜚语,如同耳旁风,吹过就散了,无法动摇他分毫。
除了高强度的白日训练,军营中的站岗执勤,也是一项枯燥而重要的任务。它不像训练那样充满激情和挑战,却需要极大的耐心和警惕。无论是寒风凛冽、冻得人牙齿打颤的冬夜,还是蚊虫肆虐、嗡嗡声能吵得人神经衰弱的夏夜,士兵们都必须在指定的岗位上,时刻保持警惕,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角落,耳朵捕捉着每一种细微的声响,不得有丝毫松懈。这对于习惯了自由散漫、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很多人宁愿在训练场上被虐得死去活来,也不愿意站这种“无聊”的岗。
常遇春却做得很好。他甚至比老兵们还要认真。他总是主动要求去最偏僻、最艰苦的岗哨,比如营地西北角那片荒僻的树林边缘,或者靠近沼泽地的低洼地带。他认为,越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地方,越容易被人忽视,也越可能隐藏着危险。
在漫长的站岗时间里,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或者偷偷打盹,假装警戒。他利用这段时间,默默地观察着营地的布局,思考着如果敌人从不同方向来袭,应该如何第一时间发出警报,如何引导战友进行有效的防御;他回忆着白天训练的内容,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演练着动作——那个长矛刺杀的动作,那个马术中的急停转身,那个弓箭的拉满放弦……他在想象中纠正着每一个微小的错误,强化着每一个正确的肌肉记忆;他甚至会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本子,那是在客营时用捡来的破纸片和麻绳扎成的,在昏暗的火把光下,或者借助微弱的月光,记录下一些训练的心得、对战术的初步理解,甚至是一些零碎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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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值夜班,负责警戒营地的西北角。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冻得人手脚都有些僵硬。四周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远处不知名野兽偶尔发出的低吼。他穿着厚实的棉衣,但还是觉得冷,只能不停地跺着脚,活动着手指,保持身体的温度和警觉。
就在他目光扫过不远处那片灌木丛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细微的响动,不同于风吹草动的自然声音,那是一种带着某种意图的、轻微的摩擦声。他立刻屏住呼吸,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身体紧贴着地面,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那柄磨得发亮的朴刀,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个黑影正在快速地移动,动作极其隐蔽,试图绕过警戒线,潜入营地。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野兽,对方的目标明确,意图不轨。常遇春没有丝毫犹豫,多年的绿林经验和军营训练赋予了他果断的性格。他猛地窜出,如同离弦之箭,一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什么人!”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如此警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愣,动作瞬间停滞,然后随即反应过来,转身就想跑。常遇春哪里肯放,他脚下发力,几个箭步追上去,如同鹰隼扑兔,一把将其扑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地面冰冷而坚硬,布满了碎石和枯枝。黑影显然是个惯偷,身手灵活,翻滚闪避间,几次都险险地摆脱了常遇春的控制,甚至试图反击。但常遇春的力量和技巧远胜于他,每一次近身缠斗,都能稳稳地占据上风。几招之后,黑影便被制服,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呜呜的求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