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终于穿过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密林,眼前出现了一条狭窄的山路。山路崎岖不平,两侧是陡峭的山壁,上面布满了湿滑的青苔和嶙峋的怪石。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寒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狼嚎,让人不寒而栗。这条路,看起来似乎是一条生路,但实际上,却更加凶险。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间的寂静。那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沉重而急促,瞬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好!是追兵!”有人低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那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
常遇春猛地停下脚步,他回头望去。借着远处山头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队人马正沿着山路疾驰而来,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跳跃,如同地狱里伸出的魔爪,照亮了那些狰狞的面孔和明晃晃的兵器。为首的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他手持长枪,面目狰狞,正是那“铁面阎罗”手下的得力干将,一个以残忍着称的刽子手。他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山路,又看了看地上零星的脚印,立刻怒吼道:“有人!追!一个都别放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追兵们立刻分散开来,分成几路,朝着他们刚才逃窜的方向追去。火把的光芒在山林间四处晃动,如同一个个移动的鬼火,将整个山林照得如同白昼,也照出了他们无处可逃的绝望。
“散开!钻进旁边的荆棘丛!”常遇春低喝一声,声音如同冰冷的刀子,割破了这绝望的寂静。他率先冲向路旁那片密密麻麻的荆棘。那荆棘丛如同野兽的獠牙,锋利而坚韧,但此刻,它却成了他们唯一的避难所。他身后的兄弟们也反应过来,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逃窜,他们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拼命地钻进那片黑暗的荆棘丛中,消失在夜色里。
常遇春一头扎进荆棘丛中,锋利的荆棘如同刀片一般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立刻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在密林中穿梭。他听到了身后追兵的呼喊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已经到了他的耳边。他不敢停留,拼命地跑着,跑着。他的肺部像要炸开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双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但他不敢停下来,他知道,一旦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就会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军抓住,然后,就是酷刑,就是屈辱,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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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他再也跑不动了,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他才躲在一棵巨大的古树后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衣服也被划破了好几处,露出下面青紫色的皮肤和斑驳的血迹。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全身无力,几乎要虚脱。他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出去。他只知道,他必须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跟着他一起逃亡的兄弟,为了那些已经倒下的兄弟。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那脚步声很轻,很轻,不像是追兵,更像是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行走。他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准备迎接下一波的追杀。他的神经再次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
脚步声越来越近,常遇春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透过树叶的缝隙,他看到一个黑影正朝着他这边走来。那黑影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身材瘦小,行动敏捷,如同鬼魅一般。他手中拿着一把短刀,刀锋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寒光。他的眼神锐利,如同猎豹一般,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谁?!”常遇春低喝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警惕。长刀出鞘,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寒光。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敌意,也没有善意,只有一种漠然的警惕。然后,他迅速地冲了上来,短刀挥舞,如同毒蛇出洞,直取常遇春的咽喉。
常遇春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个独行侠,或许也是像他一样,在逃亡的路上。他收起了长刀,没有选择硬拼,而是选择了游斗,准备与之周旋。他侧身躲过那致命的一击,同时反手一掌,拍向黑影的肋下。
两人瞬间交上手,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打得是难解难分。常遇春虽然身上带伤,体力也消耗巨大,但他的武功却非同一般,尤其是在这种生死关头,他的潜能被完全激发出来。他的身法灵活,刀法勇猛凌厉,带着一股决绝的杀意。几招之后,他便凭借着更强的力量和更悍不畏死的打法,占了上风,刀锋几次险些就要划破黑影的衣衫,留下几道深深的口子。
黑影见状,显然也吃了一惊,但他反应更快,身形陡然变得飘忽不定,如同鬼魅般闪避。他手中的那把短刀,也变得灵动起来,专攻常遇春的破绽,刁钻狠辣。就在常遇春以为能一击得手时,黑影却猛地虚晃一招,脚尖一点,身形如同一片落叶般,转身就跑,速度极快,瞬间就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
常遇春并没有追击。在这个时候,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他只是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攻击他?又为什么要逃跑?
他没有得到答案。黑影就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