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慈悲道心初染尘埃

“谁说慈悲一定要有法力?” 算命先生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些晒干的草药,“我这身子骨,也活不了多久了。可我还是每天在这里摆摊,给人算算命,开些不值钱的草药。不为别的,就为给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一点念想。” 他将布包递给慈航道人,“这些药能治咳嗽,仙师若不嫌弃,就拿着吧。”

慈航道人接过布包,草药的清香钻进鼻腔,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些。他看着算命先生蜡黄的脸,看着他咳嗽时痛苦的表情,突然明白,所谓的慈悲道心,或许并不在于拥有多大的力量,而在于是否还拥有那颗愿意为众生着想的心。

就算道心染上尘埃,只要这颗心还在跳动,就还有被擦拭干净的可能。

离开小镇时,算命先生的咳嗽声还在身后回荡。慈航道人回头望了眼那个小小的摊位,在破败的街道上,像座孤独的灯塔。他握紧了手中的草药,脚步似乎比以前坚定了些。

他开始尝试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在路边看到快要渴死的野草,他会用随身携带的水袋给它们浇点水;遇到受伤的小动物,他会小心翼翼地给它们包扎伤口;看到迷路的孩子,他会耐心地问清他们的家在哪里,然后送他们回去。

他不再奢求改变什么,只是默默地做着这些小事,像个普通的旅人,在这人间的荒原上,播撒着微不足道的善意。

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他躲进一座山神庙。庙里挤满了避雨的难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汗臭味。角落里,一个妇人正在给发烧的孩子喂药,药汁洒了一地,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

慈航道人走过去,蹲在妇人身边,轻轻抚摸着孩子滚烫的额头。他的灵力所剩无几,无法像以前那样用三光露瞬间治愈孩子的病,但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让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些。

“谢谢你,先生。” 妇人感激地说,眼眶通红,“这孩子烧了三天了,药也喂了,就是不见好。”

慈航道人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算命先生给的草药,放在嘴里嚼碎,然后敷在孩子的额头上。草药带着清凉的气息,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睡着了。

看着孩子安静的睡颜,慈航道人心中涌起股久违的暖流。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明天孩子可能还会发烧,这乱世可能还会带来更多的苦难,但此刻,他至少做了些什么。

道心或许已经染上尘埃,但只要愿意去擦拭,就总能看到一丝光亮。

雨停了,难民们陆续离开山神庙,继续他们的逃亡之路。慈航道人也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那个妇人抱着已经退烧的孩子,非要把家里仅剩的半袋米送给她。

“先生,这点米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妇人的态度很坚决。

慈航道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他从袖中掏出那枚阿竹送的鹅卵石,放在孩子的手心:“这个给你,能带来好运。”

孩子握着光滑的鹅卵石,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像雨后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慈航道人握紧了手中的米袋,感觉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米的重量,更是信任的重量,是希望的重量。

他继续前行,道袍依旧破旧,脚步依旧蹒跚,但他的眼神却比以前明亮了些。他知道自己的慈悲道心已经染上了尘埃,或许永远也回不到最初的纯净,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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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残酷的人间,在这无情的天道中,能带着一颗染尘却依旧跳动的道心,继续前行,继续播撒善意,或许就已经足够了。

荒原的尽头,出现了一片绿色的田野。那是西岐的方向,那里有阿竹的学堂,有王二牛耕种的田地,有无数在苦难中坚守的人们。慈航道人望着那片绿色,嘴角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微笑。

他的道心或许染上了尘埃,但他的脚步,却从未偏离过慈悲的方向。而那些尘埃,在这人间的风雨中,或许终会被洗净,露出那颗依旧温暖、依旧跳动的初心。

他加快了脚步,朝着那片绿色走去。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不屈的旗帜,在这无情的天道中,诉说着有情的坚守。

走了约莫半个月,慈航道人终于看到了西岐城的轮廓。城墙高大雄伟,上面飘扬着周军的旗帜,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充满了生机与希望。城门口来来往往的百姓,脸上都带着平和的笑容,与他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

他站在城门外,看着这座充满生机的城池,心中百感交集。这里曾是他播撒希望的地方,也是他在苦难中看到的一抹亮色。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迈开脚步,走进了西岐城。

城里的街道宽敞整洁,两旁的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粮食的,有卖布匹的,有卖小吃的,一派繁荣景象。慈航道人走在人群中,看着人们脸上的笑容,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他走到阿竹的学堂外,听到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他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那些稚嫩的声音像清泉一样,洗涤着他疲惫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