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开听竹轩的洛秋宁,并未直接返回秋水小院。兄长的话语在她心中点燃了一簇火苗,驱散了部分寒意,却也让她对母亲的思念与担忧愈发炽烈。
她想去静室外,哪怕只是隔着窗棂感受一下母亲的气息。
就在她踏上去往静室的小径时,却见一名侍女面带狂喜,急匆匆地从主院方向跑来,见到她,立刻激动地喊道:“小姐!小姐!夫人、夫人她醒了!”
洛秋宁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巨大的惊喜如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她甚至来不及细想,转身便朝着父母的院落狂奔而去,裙摆在风中翻飞。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与方才在兄长面前努力维持的镇定截然不同,此刻的她,只是一个终于盼到母亲苏醒、急于寻求庇护的孩子。
在院门口,她与匆匆赶来的父亲和兄长撞个正着。三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难言的情绪,随即快步而入。
静室外传来恭敬的通报声:家主携清源少爷、秋宁小姐前来探望。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瞬间,洛云舟已带着洛清源和洛秋宁快步而入。洛云舟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与愧疚,洛清源面色沉凝如水,洛秋宁则是双眼红肿,显然来时路上又想起了委屈。
“映雪!你感觉如何?”洛云舟抢步上前,语气急切,伸手便想探向妻子的脉搏。
苏映雪猛地将手缩回,避开了他的触碰,那动作里带着疏离的决绝。
她抬起眼,目光如万年寒冰铸就的利刃,先在洛云舟脸上一扫。那目光中蕴含的失望与无声的质问,让洛云舟瞬间如坠冰窟。
洛云舟张了张嘴,他想说家族内忧外患,他想说炎魔宗覆灭后云松城暗流涌动,他想说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但这些理由,在女儿委屈的泪水和妻子冰冷的审视下,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最终只是颓然地塌下了肩膀,所有话语都冻结在喉间。
随即,她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洛秋宁身上,瞬间冰雪消融,化为无尽的心疼与酸楚。她瘦削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能安抚灵魂的力量: “宁儿,到娘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