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没给你爹丢脸!是块硬骨头!像个爷们儿!”朱力峰眼里带着一丝赞许,粗糙的大手用力揉了揉罗修尘被汗水浸湿的脑袋,顿时把他头发揉成了个乱糟糟的草窝。“不过,别逞能!路还长着!”
“嘿嘿。”罗修尘咧开嘴笑了,尽管浑身酸痛欲裂,但能得到这位传奇人物的亲口肯定,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心头。
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望向朱力峰身上那些象征着力量与生存的狰狞伤疤,又望向远处那块被一拳轰得粉碎的墨青石,小小的胸膛里,那颗名为“力量”的种子,在老槐树下的渴望与此刻的淬炼中,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破土、疯长!想到家里灶台边那个眼巴巴望着肉汤的瘦小身影——弟弟修羽,他眼中的光芒更加锐利了一分。
朱力峰的目光扫过那些还在挣扎或已经倒下的少年们,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华子!”朱力峰陡然喝道。
“队长!”华子一个激灵,瞬间站得笔直。
朱力峰的声音冷酷如冰:“明天!给老子准备一批藤条!给南边和中队的崽子们练这‘悬石挺腰’的时候,每人腰下放一根!高度按他们用的石条来调!藤条上抹满猩红草汁!那猩红草汁沾上皮肤,火烧火燎的疼,几天都消不掉!谁的腰敢塌下去,蹭上一点‘血’色…嘿嘿,当天的训练量,翻倍!”
这命令意味着,南中队少年们腰下悬着的,将是离他们悬空腰背更近的、对应更高石条位置的藤条,惩罚的威胁更为直接致命!
“妈的,猩红草…这下死定了…”南边队伍里,不知哪个大孩子低声咒骂了一句。
“是!队长!”华子朗声应命。这命令让南边和中间还在坚持的少年们心头一凛,倒吸一口凉气。瘫在地上的罗修尘听着,想象着那更高石条下悬着猩红藤条的恐怖场景,小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对未来的敬畏和更强烈的渴望交织在心头。
经历了“蕴气式”的根基打磨,以及针对不同年龄组的残酷锤炼后,演武场上几乎再没有一个能站着的孩子,全都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
朱力峰对训练强度的把控炉火纯青,每一次都将这些少年孩童压榨到极限边缘。那些由无数先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宝贵经验,正通过这一次次极限的锤炼,无声无息地刻进这群孩子的骨血与灵魂深处。
对罗修尘而言,这第一次训练,已将昨夜村头朦胧的渴望,彻底淬炼成一种刻骨铭心的、对力量的痛苦认知与执着追求。那五十公分高的冰冷石条悬空时腰腹撕裂般的剧痛,以及远处大孩子们身下更高石条带来的无声威慑,都深深烙印在他疲惫却燃烧着火焰的脑海里。
“今日晨练,到此为止!”朱力峰的声音响彻全场。大松镇的锤炼自有其铁律,每日分两次:一次是汲取朝阳紫气的晨练,一次是磨砺筋骨意志的暮训。
罗修尘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望着湛蓝的天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但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疲惫之下,却燃烧着比朝阳更炽烈的光芒——这条路,比他想象得更苦,但也更真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