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难得的骨肉之亲,也或许他并没有像巫师一样彻底放下感情,他把沃尔斯送了永霜尖塔统领范围内的一个小国家的王室抚养。
沃尔斯虽然没有巫师天赋,但似乎很有成为一国之主的潜质,他用百年光阴将这蕞尔小国铸造成为了帝国。
他没有巫师的超凡之力,却以凡人的智慧织就了精密的律法网络,打通了多国商道,靠敏锐的洞察力在数次帝国混战中稳操胜券。
可是,时间会抹去一切,他病逝在秋猎后的第一个雨天,床头摊着半张未写完的律法,未干的墨迹被风吹得微微发皱。
消息传出时,帝国的钟楼停摆了三日,边境的守军自发脱下盔甲,为他们的国王默哀,至于埃耳——他早已将自己沉醉于生物改造的知识中。
埃耳要再造一个沃尔斯出来!借用正式巫师级腐化树妖子嗣的巫师天赋,创造一个他想象中的沃尔斯!
他戴着浸透了灵魂稳定剂的手套,指尖悬在种子上方,瞳孔里倒映着无数闪烁的符文。那是沃尔斯的一生:
从小国的次子在议事厅外偷听到的第一句税政讨论,到率军渡过冰封大河时踏碎冰面的脆响;从颁布自己的律法到临终前抚摸过的、刻着国家徽记的旧铜片。
这些凡人的记忆被拆解成无数细碎的光点,像喂鱼般被他一点点推近种子的核心。
“不是让你成为他。”
埃耳的声音沙哑,带着偏执的狂热。
“是让你带着他的记忆——不,是带着他的灵魂,去驾驭另一个人生。”
种子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暗紫色的光猛地暴涨,险些冲破他布下的法阵。
埃耳闷哼一声,嘴里渗出鲜血——树妖子嗣的灵魂在抗拒,那些属于腐化树妖的、源于自然的原始野性。
它们本能地排斥着这些充满“秩序”与“责任”的凡人记忆,就像荆棘厌恶被修剪成规整的绿篱。
但还未成熟的灵魂哪是正式巫师的队长手。
……
埃耳看着眼前已经开始发芽的种子,枯瘦的手指轻抚那灰色的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