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禾收敛气息,将《敛息蛰龙术》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同融入山风的影子,朝着那霞光隐没、波动传来的方向疾行。他不敢御空,亦不敢走宗门大道,只拣那人迹罕至的偏僻小径与密林穿行。
越是靠近,怀中《御虫古经》的温热感便越是明显,金线以及其他四只灵虫也传递来越发清晰的躁动与渴望,尤其是金线,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同源或高阶存在的感应。
足足奔行了一个多时辰,穿过数片弥漫着毒瘴的密林与怪石嶙峋的峡谷,他终于抵达了波动的源头。
这是一处位于两座黑色山峰夹缝之间的幽深洞穴。洞口被茂密的、散发着腥气的藤蔓遮掩,若非古经与灵虫指引,极难发现。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向内望去,幽暗深邃,隐隐有潮湿阴冷的风从中吹出,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硫磺与腐朽草木混合的奇异气味。
那引动古经的波动,正是从这洞穴深处传来。
陆青禾驻足洞口,神情凝重。此地已远离宗门主要活动区域,灵气紊乱,环境险恶,绝非善地。但他能感觉到,洞穴深处那东西,对金线,甚至对他自身的御虫之道,可能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
机遇与风险并存。
他略一沉吟,先派出木隐蝶潜入侦查。木隐蝶枯叶翅膀微颤,悄无声息地滑入黑暗之中。片刻后,它传回信息:洞穴初入狭窄,蜿蜒向下,约百丈后变得开阔,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并无明显活物气息,但溶洞中央,似乎有东西在散发着微弱的五彩光晕。
没有活物?陆青禾心中稍安,但依旧不敢大意。他让土甲螨在前,金线护身,水莹虫净化空气,小火蠓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自己则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踏入洞穴。
洞穴内光线极暗,石壁湿滑,脚下是松软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腐殖土层。空气中那股奇异的气味更加浓郁。他运转灵蕴于双目,勉强能视物。
果然如木隐蝶所报,通道狭窄曲折,向下延伸。越往深处,那股引动古经的波动越是清晰,甚至让他体内的灵蕴都自发加速运转起来。
终于,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呈现在眼前。溶洞顶端垂下无数钟乳石,闪烁着微弱的磷光。洞壁布满各种奇异的、如同虫蛀般的孔洞。而在溶洞的最中央,有一片相对干燥的空地,空地之上,赫然矗立着三尊残破的、看不出具体形态的古老石雕,石雕表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与菌类。
而引动一切的源头,就在那三尊石雕环绕的中心——那是一小片裸露的、色泽暗沉如同凝固血液的土壤。土壤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布满天然形成的、如同虫爬般复杂纹路的石卵。
石卵呈现一种混沌的灰白色,那些天然纹路却隐隐流动着极其微弱的五彩霞光,正是他在外界惊鸿一瞥所见!古经的温热感与灵虫的渴望,皆源于此物!
“这是……虫卵?”陆青禾心中剧震。他能感觉到,这石卵之内,蕴藏着一种极其古老、极其精纯的生命本源气息,其层次之高,远超他目前所见任何灵虫!甚至比蜕变后的金线,更加深邃苍茫!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那枚神秘石卵时,异变陡生!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