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旧樟木箱被打开,一股淡淡的木头香混着樟脑味飘出来。
温阮蹲在箱子前,指尖拂过箱底叠得整齐的军绿色作训服——是沈屹退伍时带回来的,袖口还绣着他的编号,针脚有点歪,是他自己缝的。
沈屹坐在旁边的地毯上,手里拿着一个褪色的军用水壶,壶身上刻着“侦察连”三个字,边角磨得发亮。
“这水壶用了多久?”温阮拿起作训服,指尖蹭过袖口的编号,轻声问。
沈屹低头看了眼水壶,声音带着点怀念:“五年,从新兵连一直用到退伍。有次拉练,水壶被子弹打穿了个洞,我用胶布粘了粘,又用了两年。”
“子弹打穿?”温阮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他,“当时危险吗?”
“挺危险的,”沈屹笑了笑,语气很轻,像在说别人的事,“子弹擦着胳膊过去,水壶挡了一下,不然伤的就是骨头了。阿哲当时还笑我,说我命大,水壶都能当盾牌用。”
温阮没再说话,把作训服轻轻叠好,放回箱子里。
她想起之前赵刚说沈屹在部队很勇敢,却没说过他差点中枪的事——原来那些“光荣事迹”背后,藏着这么多没说出口的危险,而这些,只有沈屹自己能说清楚。
“你第一次执行侦察任务,是什么感觉?”温阮又拿起一个银色徽章,上面刻着“优秀侦察兵”,是沈屹的三等功勋章,“会怕吗?”
沈屹接过徽章,指尖摩挲着边缘:“怕,怎么不怕?当时要潜入毒贩的据点,心里一直打鼓,怕暴露,怕连累战友。但看到阿哲冲在前面,我就没那么怕了,想着不能拖后腿。”
他顿了顿,补充道:“后来任务完成,我们在山顶看日出,阿哲说‘以后退伍了,要带爸妈来这看日出’,现在……他再也没机会了。”
温阮的心里一揪,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有点凉,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显然是想起了阿哲,情绪还没完全平复。
“对不起,”她小声说,“不该提让你难过的事。”
“没事,”沈屹摇头,反握住她的手,“以前不敢说,是怕想起那些事会崩溃,现在有你在,说出来反而觉得轻松。”
箱子里还有一本旧相册,温阮翻开来,里面全是沈屹在部队的照片——有和战友的合影,有训练时的抓拍,还有一张他和妈妈的合影,照片里的沈屹穿着军装,妈妈站在他身边,笑得很温柔。
“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温阮指着那张母子合影,眼里满是好奇。
“我第一次回家探亲,”沈屹凑过来看,声音软了下来,“妈妈特意穿了新做的碎花裙,说要跟我拍张‘正式的照片’。她还说,等我退伍了,就给我做最爱的糖糕,让我带女朋友回家吃。”
“那时候阿姨就知道你会找女朋友?”温阮笑着问。
“她总说,我性子太闷,得找个活泼点的姑娘管管我,”沈屹的眼眶有点红,“可惜她没等到我带女朋友回家,就走了。”
温阮把相册轻轻合上,放在膝盖上,靠在沈屹的肩膀上:“阿姨要是知道你现在过得好,有我陪着,肯定会开心的。”
“嗯,”沈屹点头,伸手抱住她,“她要是看到你,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