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了八年的委屈和愤怒,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踏马扛了八年的自责!扛了八年的愧疚!结果告诉我,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温阮赶紧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沈屹,别这样,都过去了,阿哲也不希望你这样。”
沈屹的身体绷得像弦,却在她碰到他的瞬间软下来,他把头埋在温阮的肩膀上,声音哽咽:“阿哲最后跟我说,‘屹哥,你要活着出去’,我活着出去了,却活在自责里八年……我对不起他。”
“你没有对不起他。”温阮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却坚定,“你保护了其他战友,你完成了任务,阿哲会为你骄傲的。”
落地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要把八年的痛苦都裹进这温暖里。
沈屹哭了很久,直到声音沙哑,才慢慢抬起头,伸手抹掉眼泪,拿起报告继续看——后面附着线人的审问记录,还有当时审核人员的检讨,每一页都写满了遗憾,却再也换不回一个年轻的生命。
“这些年,我爸一直在查这件事。”沈屹指着报告末尾的手写批注,是沈建国的字迹,“他说‘欠孩子们的,一定要还’,原来他一直在为我们奔波。”
温阮看着那行批注,心里暖了——那个提着菜篮子的笨拙男人,用自己的方式,为儿子和他的战友,讨着迟到的真相。
沈屹把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突然顿住了,目光死死盯着“线人代号‘夜莺’”那几个字,手指用力掐着纸边:“这个‘夜莺’,当年之后就消失了,一直没找到。”
温阮凑过去看,“夜莺”两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她的眉头突然皱起来——这个代号,她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