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擦了擦手,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心疼他。不过也难怪,你爸以前那样对你,你受了不少苦,现在终于有人疼你了,你也该疼疼他。”
温阮手里的外套顿了顿,抬头看着温母,语气很认真:“妈,其实我不是受害人,沈屹才是。我至少还有你陪着,能跟你说心里话,可他呢?阿哲走了,他把所有愧疚都自己扛,连雷暴夜睡不着,都要偷偷吃助眠药,怕我担心。”
温母愣住了,手里的勺子掉在水池里,发出“当”的轻响:“助眠药?他什么时候吃那个?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他床头抽屉里,药盒标签撕了一半,怕我看见。”温阮的声音软了点,“上次雷暴夜,我起夜,看见他在客厅喝水,手里拿着药盒,我问他,他说‘老毛病,没事’。今天在阿哲妈家,他帮老人家修窗户,肩膀疼得直皱眉,却还笑着说‘不碍事’。”
温母的眼圈红了,擦了擦眼角:“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自己扛?要是早知道,我该多跟他聊聊,别让他把事都憋在心里。”
温阮拿起外套,往阳台走:“妈,以后我们多陪陪他,别让他一个人扛了。”
阳台的风确实大,吹得沈屹的头发有点乱,他手里攥着阿哲的纪念章,正望着远处的路灯,眼神有点空。
“风这么大,怎么不穿件外套?”温阮把外套递到他面前,“刚跟妈说你肩膀疼,她说明天给你煮红糖姜茶,说能驱寒。”
沈屹回头看她,接过外套穿上,拉链拉到一半,露出里面的旧毛衣——是温阮去年给他织的,有点松了,他却一直穿着。
“肩膀不疼,老毛病,过会儿就好。”他笑了笑,把纪念章放进外套口袋,“刚才阿哲妈跟我说,阿哲以前总盼着退役后,跟我一起开个小面馆,卖葱油饼,现在想想,还挺可惜的。”
“不可惜。”温阮站在他身边,看着远处的路灯,“以后我们可以开,把阿哲的照片挂在店里,告诉他,我们帮他实现了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