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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建国手里的协议攥得死紧，指节泛白，他看着温阮，又看了看旁边的温母——温母的眼睛通红，却没再骂他，只是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像是在等他说句道歉的话。

他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却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把协议递到温阮面前：“那……那协议你还是签了吧，就当……就当爸给你留个念想，以后你要是需要钱，还能……”

“爸，我不需要你的钱。”温阮看着他递过来的协议，突然伸手接了过来——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

沈屹、温母和温建国都愣住了，以为她要签字，温建国甚至松了口气，想说“还是我女儿懂事”。

可下一秒，温阮的手指捏住协议的中间，猛地用力——“撕拉”一声，协议被撕成了两半，纸屑落在地上，像破碎的回忆，再也拼不回去。

温建国的眼睛瞬间瞪大，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阮阮！你……你怎么能撕了协议！那是……”

“这协议，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温阮把撕成两半的协议扔在地上，眼神坚定地看着温建国，“我要的不是协议，不是钱，是你能明白，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补，也回不到以前了。但我还是希望，以后的你，能做个好爸爸，至少别再让我提起你的时候，只有失望。”

沈屹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稳稳传过来，像是在说“我在”。

温母终于忍不住，上前抱住温阮，哭得像个孩子：“阮阮，我的阮阮长大了，终于敢说心里话了……”

温建国看着地上破碎的协议，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又看着温阮和沈屹紧握的手，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真的错过了太多——错过了温阮的成长，错过了温母的等待，也错过了做一个好爸爸、好丈夫的机会。

走廊里的月光重新变得柔和，落在每个人身上，像是在为这场迟到了八年的“直面”，画上一个不算完美，却充满希望的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