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看着他的侧脸,想起第一次见他躲阳台的样子,想起他攥着纪念章说“阿哲也爱吃甜的”,想起他为了不让她担心,总说“我没事”,心里有点酸。
“我不是要逼你。”她放软语气,指尖轻轻蹭过茶几上的糖糕食谱——那是妈妈留下的,上次她怕婚时,就是摸着食谱平静下来的,“我只是觉得,你不用一个人扛。就像我怕婚,你陪着我一样,你怕打雷,我也能陪你。”
“陪我?”沈屹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迷茫,“看心理医生要讲很多事,讲阿哲,讲救援,讲我怎么没护住他……我怕我讲着讲着,就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也没关系。”温阮的声音更柔了,“我会在旁边,给你递纸巾,给你买你爱吃的葱油饼,就像你陪我躲催婚那样。沈屹,有病就治,天又不会塌,我们一起面对,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好。”
沈屹的喉结动了动,低头看着腿上的水杯,水面晃出细小的波纹,像他心里的波澜。
他想起阿哲牺牲时说“要活成敢面对的样子”,想起温阮为了护他,跟邻居据理力争,想起她陪他读食谱、帮他捂肚子,那些画面混在一起,让他原本坚定的“不用治”,慢慢松动了。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卡住,只是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纪念章,指尖反复摩挲背面的“阿哲”二字,“我怕我讲了,还是忘不掉,还是怕打雷。”
“忘不掉也没关系。”温阮看着他的手,“医生不是让你忘掉,是让你能跟那些过往和平相处。就像我,现在还是有点怕婚,但我敢跟你提未来了。我们不用一下子好透,慢慢来,我陪你。”
客厅里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雨滴声,还有墙上挂钟“滴答”的走动声。
沈屹攥着纪念章,没再拒绝,也没同意,只是沉默地看着温阮——她的眼睛很亮,带着点坚定,还有点担心,像在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