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时钟“滴答”走着,糖糕的甜香越来越浓,混着两人之间的沉默,却一点都不尴尬。
温阮的脑子里全是“如何帮他”的念头。
她想起上章看到的报道,知道沈屹的创伤是PTSD,是因为目睹战友牺牲留下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怕自己不懂方法,反而刺激到他;怕自己太主动,会让他觉得难堪;可更怕自己什么都不做,看着他独自扛着创伤,在雷暴夜躲起来发抖。
“上次雷暴,你在阳台待了多久?”温阮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
沈屹靠在门框上的身子僵了一下,目光落在烤箱上,没立刻回答。
过了几秒,他才小声说:“没记时间,等雨停了就回去了。”
温阮的心里更酸了。
她能想象到,那个雷暴夜,他一个人在阳台,攥着栏杆,听着雷声,回忆着救援的画面,有多难熬。
“以后别一个人待在阳台了。”她说,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认真,“我陪你,不管是雷暴,还是别的什么。”
沈屹的呼吸顿了顿,他看着温阮的眼睛,里面没有同情,没有嫌弃,只有满满的心疼。
他张了张嘴,想说“不用”,想说“我自己能扛”,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轻的“嗯”。
温阮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以前她的目标是“应付催婚”“保护自己不受伤”,可现在,她想把目标变成“我们”——我们一起应付催婚,我们一起克服创伤,我们一起把这场协议婚姻,过成真正的日子。
她想起母亲催婚时的样子,想起二舅妈刁难时的场景,以前她觉得那些是麻烦,现在却觉得,如果能和沈屹一起面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她甚至开始想,以后母亲再催婚,她不用再敷衍,不用再逃避,她可以笑着说“我们很好”,因为她真的觉得,和沈屹在一起,很好。
烤箱“叮”的一声响,糖糕烤好了。
沈屹走过去,戴上隔热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模具拿出来。
金黄的糖糕冒着热气,蔓越莓嵌在里面,像一颗颗红色的星星,甜香扑鼻。
“先放凉一会儿再吃。”他把模具放在餐桌上,转身看向温阮,“你先坐,我去泡两杯茶。”
温阮没坐,而是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屏幕亮起来,屏保是她上次拍的薄荷盆栽,新冒的嫩芽在阳光下泛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