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在咖啡杯沿镀上一层浅金。
温阮捏着咖啡勺的手顿了顿。勺底的糖粒没搅化,沉在杯底,像她没说出口的疑问 —— 昨晚雷暴夜的画面还在脑子里转,沈屹煞白的脸、紧握的拳头、发颤的肩膀,每一个细节都戳着她的心,可她连一句 “你还好吗” 都不敢问。
“粥要凉了。”
沈屹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把剥好的鸡蛋放在温阮碗里,蛋白上没留一点蛋壳碎屑。军绿色的家居服袖口挽着,露出的手腕上,昨晚因紧张凸起的青筋已经平复,只剩手背上那道浅疤,在晨光下若隐若现。
温阮抬头看他,他正低头搅拌自己碗里的粥,睫毛垂着,没看她。空气里飘着薄荷的清香,是他早上浇过盆栽后带进来的,可这熟悉的味道,没冲淡两人间的微妙 —— 昨晚阳台的对视像道没愈合的缝,谁都没提,却都记着。
“那个……” 温阮放下咖啡勺,指尖蹭过杯壁的温热,“我妈昨天发微信,说下周要过来吃饭。”
沈屹搅粥的动作没停:“知道了,我多买点菜,做她爱吃的红烧肉。”
“不是菜的事。” 温阮咬了咬唇,终于说出憋了一早上的借口,“我妈你也知道,爱问东问西的。上次就问你在部队的事,下次指不定问得更细。我们…… 要不要先模拟一下?省得到时候答不上来,她又多想。”
这话半真半假。母亲确实要过来,可 “模拟” 是她临时想的 —— 她想借着这个由头,探探沈屹的口风,问问雷暴夜的事,问问他藏在心里的过往。
沈屹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晨光落在他瞳孔里,没什么波澜,却像能看穿她的心思:“模拟?怎么模拟?”
“就是我当我妈,问你问题。” 温阮赶紧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假装记要点,指尖却在纸页上无意识地划着圈,“比如…… 我妈可能会问,‘小沈啊,你以前在部队具体做什么呀?怎么好好的就退役了?’”
她盯着沈屹的手,看他会不会像昨晚那样发颤。可他只是拿起茶杯,喝了口温水,动作平稳得像在回答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说负责后勤保障,比如物资整理、设备维护。退役是因为部队调整,我刚好够年限,就申请回来了。”
温阮的笔尖顿了顿。这个回答滴水不漏,既符合他 “细心” 的人设,又避开了 “雷暴”“受伤” 这些关键词,连一点破绽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