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滴血珠从墨羽干裂的嘴唇滴落，渗入九幽荒原万年不变的枯寂沙土。

意识如风中残烛，他仿佛已能听见枯骨被秃鹫啄食的声响。

就在魂魄即将离体之际，一道无法形容的璀璨神光撕裂了昏暗天幕，无视空间与法则，精准地将他笼罩。

极致的温暖驱散了死亡的冰冷，墨羽只觉身体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瞬间洞穿了无尽虚空。

再次恢复感知时，脚下已是温润的白玉石阶。

墨羽踉跄落地，眼前仙雾缭绕，琼楼玉宇在云间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

他尚未回神，脚下大地便传来一阵轻微的律动。

山门两侧，本应在寒冬凋零的千百种仙葩，竟违反时序，于一息之间含苞、吐蕊、怒放，绚烂的色彩如潮水般铺展开来。

紧接着，云海深处传来百鸟齐鸣之声，清越的啼叫响彻云霄，仿佛在朝拜新生的君王。

异象惊动了整座山门。

一道道流光从各处仙峰飞掠而来，落在山门广场四周。

墨羽抬眼望去，心头一震，来者竟清一色是身着各色霓裳的女弟子。

她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有的带着戒备与讥讽，有的饱含纯粹的好奇，更多的则是审视与不解。

“男人？我们玉瑶宗山门，怎会有男人闯入？”

“看他那身破烂血衣，怕不是什么魔道妖人，竟能突破护山大阵？”

议论声此起彼伏，墨羽能清晰感受到这些目光中蕴含的排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褴褛，血污满身，与此地仙境般的景象格格不入，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年纪尚幼、扎着双环髻的少女鼓起勇气，悄悄凑近，飞快地往他手里塞了个小巧的香囊，红着脸低声道：“快戴上，这是‘避男香’，不然师姐们的剑气会让你更难受的。”

避男香？

墨羽捏着那散发着古怪草药味的香囊，啼笑皆非。

看来自己是掉进了一个了不得的女儿国，而且这里的规矩，森严得有些离谱。

一道清冷的声音穿透人群的嘈杂，压下了所有议论：“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