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传来的消息说,镇渊城那边……那边……”
“那边报酬给得极高,分配的活计也安全,抚恤…
抚恤更是丰厚得吓人,阵亡者的家眷能得长期照拂,甚至减免赋税…
都说…都说木天杰城主他…他心里记得住每一个老部下……”
管家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伏在地上,
“现在整个天堑盆地都在传,说…
说镇渊城、铁克城、青岚城那边,才是希望所钟之地,
我们这儿…这儿……”
后面的话无需再说。
木天雄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里,人心正在迅速逸散……
他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
一股荒谬绝伦的怒火直冲头顶。
那些他平日视若草芥、可以随意牺牲拿捏的散修平民,
那些蝼蚁一样的东西,竟然敢用这种方式背叛他?
就为了那点多出来的灵石,为了那个伪善哥哥所许诺的虚假安稳?
荒谬!可笑!
“滚出去!”他对着管家厉声咆哮。
管家连滚带爬地退走,空旷的大厅只剩下他一人。
他几步走到窗边,俯视着下方暮气沉沉的城池,
手指死死攥着窗棂,硬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次出击,折损了三成多人手,
那些用命填出来的灵材和内丹,原本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他一直坚信,劫掠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壮大之路,
力量即是一切,仁慈和秩序不过是弱者自我安慰的装饰。
可现在……
铁克城、青岚城,以及刚刚动土的镇渊城,
提供更安稳的环境、更优厚的待遇、更可靠的归宿,
它们便如巨大漩涡,轻易卷走了民心与人力。
他这才惊觉,那些他曾认为无穷无尽的“两条腿的散修”,一旦有了选择,
便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血腥和压榨,投向了秩序与保障。
一股冰冷的恐慌,前所未有地攫紧了他的心脏。
他赖以生存的强大法则,似乎正在他眼前裂开巨大的缝隙。
“难道……我真的错了?”
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却重如千钧,压得他几乎窒息。
他猛地转身,不愿再看那凋敝的景象,不愿再想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可能。
“不!我没错!”
他对着空荡的大厅低吼,仿佛要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