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护短的代价与危险同盟

金銮殿上的雷霆之怒,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宫廷与朝野的每一个角落。两名言官被即刻革职抄家、流放千里的残酷下场,以及皇帝那句“视同谋逆”的冰冷宣告,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暂时扼住了所有试图非议沈贵妃的喉咙。

朝堂之上,再也无人敢公开提及“妖妃”二字。然而,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萧彻的强势护短,在那些被触动了利益的势力眼中,非但没有洗清沈清弦的“嫌疑”,反而坐实了她“狐媚惑主”、“蛊惑帝心”的恶名,甚至更甚——她如今已是一个能让帝王不惜以铁血手腕、顶着“昏聩”风险也要强行庇护的“红颜祸水”。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构陷的“疯贵妃”,而是变成了一个更危险、也更显眼的靶子。

同时,萧彻与太后一系及朝中部分顽固保守势力的关系,也因此事降到了冰点。太后虽依旧在慈宁宫深居简出,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愈发沉重。许多原本持中立或观望态度的朝臣,也开始对皇帝如此“感情用事”感到忧心忡忡,帝王的权威虽无人敢正面挑战,但那份源自“德政”与“人心”的拥戴,却悄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便是护短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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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内,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界的风波之外。宫人们行事愈发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看向沈清弦的目光中,敬畏与恐惧交织,远比从前更甚。

沈清弦肩胛的伤口已基本愈合,只留下一道粉色的新疤,偶尔天气变化时会有些微痒痛。她每日在宫院内散步,看书,神色平静,仿佛对外界因她而起的滔天巨浪一无所知,又或者,是早已预料。

这日午后,秋阳正好。她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对着一局残棋独自思索,殿外传来了通传声——陛下驾到。

她放下手中的棋子,整理了一下衣襟,并未起身相迎,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萧彻迈步而入,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双墨眸深处的锐利与冰冷,却比往日更甚。他挥手屏退了殿内所有宫人,走到她面前。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先询问她的伤势,目光在她已然行动自如的肩膀上停留一瞬,便直接落在她脸上,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