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儿那毫无生气的脸,看着她肩头那抹刺眼的、仍在缓缓扩散的暗红,一种名为“恐惧”的毒素,终于冲破了所有理智的堤防,在他心中疯狂蔓延。
他不再停留,抱着沈清弦,大步流星地朝着林外走去。步伐又快又稳,仿佛怀抱着的是易碎的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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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朕旨意!”他一边走,一边对紧随其侧、面色凝重的高德胜厉声吩咐,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所有随行太医,即刻前往御帐候命!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救活她!若她有失,太医院……提头来见!”
“老奴遵旨!”高德胜心头巨震,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派人飞马传令。他伺候陛下多年,从未见过陛下对哪位妃嫔,甚至对任何人,流露出如此……近乎失态的情绪!
萧彻抱着沈清弦,穿越混乱的营地,所过之处,所有官员、侍卫、宫人无不骇然跪伏,被那冲天的杀气与帝王怀中那抹刺目的血色所震慑。
御帐就在眼前。
萧彻一步踏入,早已接到命令、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太医们连忙叩首。
他将沈清弦轻柔地放在铺着厚厚绒毯的龙榻上,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小心。那柄淬毒的短刃,依旧突兀地插在她的肩头,幽绿的刃身与苍白的肌肤、鲜红的血液形成极其刺眼的对比。
他站在榻边,玄色的龙袍下摆沾染着大片暗红的血迹,如同盛开的死亡之花。他紧紧盯着太医们围上去的身影,紧抿的薄唇没有丝毫血色,负在身后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帐内,只剩下太医们急促而压抑的商讨声、器械碰撞声,以及沈清弦那微弱得几乎听不到的呼吸声。
帐外,秋狩的喧嚣似乎已经远去,只剩下风声呜咽,如同哀歌。
萧彻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混乱,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感受到某种东西,正在脱离他掌控的边缘,轰然碎裂。
而那裂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