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珍惜地咀嚼着,感受着面粉的甘甜和肉汁的鲜美在口中融合。

另一个包子,他打算留到中午,如果少爷不一起用饭,这就能顶一顿。

一顿安静的早餐结束,徐葬肩上的书箱似乎更沉了,但他步履稳健,跟在赵天宝身后,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晨光透过窗棂,在紫檀木书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墨锭和书卷特有的沉静气息。

徐葬跟着赵天宝在最靠近先生大案旁的两张小书案后坐下。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心跳因期待和一丝紧张而微微加速。

片刻后,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须发皆白的老夫子,缓步走了进来。他面容清癯,眼神古井无波,只是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并未因多了一个徐葬而有任何表示。

他在主位坐下,取出戒尺置于案头,又慢条斯理地铺开书本,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继续讲《幼学琼林》。” 老夫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开始讲解“天文”篇中的词句。

他从“混沌初开,乾坤始奠”说起,引经据典,阐述天地星辰的奥妙与古人观天的智慧。

徐葬立刻竖起了耳朵,全身的感官都调动起来,贪婪地吸收着每一个字句。

这些知识对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却又充满了无限的吸引力。

他努力理解着那些拗口的典故,试图将老夫子平淡语调下蕴含的广阔世界与自己的现代知识相印证,听得如痴如醉。

然而,他身边的赵天宝,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起初还能勉强坐直,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脑袋就开始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老夫子的声音在他听来,无疑是最佳的催眠曲。

他强撑着眼皮,视线涣散地落在书本上,那些方块字仿佛都在跳舞。

最终,他彻底放弃抵抗,胳膊垫着脑袋,半趴在书案上,意识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老夫子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只要赵天宝不发出鼾声,他便眼皮都不抬一下,依旧不紧不慢地讲着他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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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急如焚,他想提醒,却又不敢。只能趁着老夫子低头看书或者转身板书(在一块小小的木板上)的间隙,用脚尖极其轻微地碰一下赵天宝的椅子腿。

赵天宝偶尔会被惊醒,茫然地抬起头,呆坐片刻,然后……又继续滑向梦乡。

时间就在这种极度的专注与极度的懈怠对比中,缓慢流逝。

当窗外传来标志着午时的钟声时,徐葬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