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以前是被动护体,现在会自己动,还会发热预警。”她盯着他胸口,“刚才在山上,它是不是比平时反应快?”

陈九黎没否认:“可能熟了。”

“熟了?”

“用多了,有感觉了。”他耸肩,“就像老伞,撑得久了,骨头都听你的。”

沈照忽然抬头。

她的脸转向他,虽然看不见,但目光像钉住了他。

“你前世……不是普通人。”她说。

“现在也不是。”他笑着给自己倒酒,“修伞的哪有这么忙。”

沈照没动,但她的手慢慢移到探阴棒上,握紧了。

“你身上有东西。”她声音更轻,“不是金甲,是别的。藏得很深,但我刚才看到的影子……它在动。”

陈九黎的笑容淡了一点。

他没说话,只是把酒喝完,碗放回桌上。

屋外的风停了。街灯熄了一下,又亮起来。

沈照的手指在探阴棒顶端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浅痕。她没写符,也没记录,只是把棒子拔出来,重新插进地里,位置比刚才偏了半寸。

陈九黎看着她动作,没问。

闻人烬坐直了些,手里的铜铃晃了一下。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等。”他说,“他们既然敢贴督令帖,就不会只派个人看看。他们会来。”

“你不打算躲?”

“躲了今天,还有明天。”他拿起伞,轻轻敲了三下地面,“我不怕他们来,我怕他们不来。”

沈照忽然抬起手,按在桌面。

她的指尖下,有一道极细的裂纹,顺着木纹延伸。她不动,像是在感受什么。

几秒后,她低声说:“北方。”

陈九黎停下敲伞的动作。

“怎么?”

“有东西在动。”她没收回手,“不是鬼,也不是人。很沉,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