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烧了祠堂……你母亲跪着求你……”

闻人烬牙关一紧,手指攥住赶尸铃。

“朱砂酒。”沈照递出一个小瓶,“洒脚底,走‘破妄步’。”

她照做,酒混着朱砂泼在鞋底,每一步落下,脚印都泛起微光。陈九黎伞尖敲地,三下一组,与沈照探阴棒轻点石壁的节奏呼应。声波撞上石壁,嗡地一震,那些低语像是被刀割断,戛然而止。

“过了。”沈照说。

前面豁然开阔。

一道石门立在尽头,门上刻着“踏血者,魂归祭”五个阴文,字口泛黑,像是用血浇过又干涸多年。

陈九黎盯着那门,没动。

红绸试探着往前一送,刚碰上门框,绸面“嗤”地冒烟,焦痕瞬间蔓延三寸。

“有咒。”他说,“硬闯会触发反噬。”

沈照伸手摸了摸门缝,指尖沾了层黏液,凑到鼻尖一嗅。

“活祭血,还没干透。”

“那就别碰门。”陈九黎退后半步,银针刺破指尖,一滴血落在红绸末端。绸子吸了血,颜色更深,像活过来似的微微颤动。

他低声道:“借命三刻,不归不还。”

红绸缓缓探出,贴着地面滑向石门。血滴在门下,黑字微微一颤,没亮。绸子继续往前,门缝里的黑液退开半寸。

“成了。”他抬手,“走。”

三人依次进门,沈照在前,探阴棒轻点地面探路;闻人烬居中,赶尸铃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动手;陈九黎断后,红绸始终张开,护住后路。

门内是个巨大圆形空间,七根血柱从地底升起,围成一圈,柱身布满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中央摆着一尊青铜鼎,三足两耳,表面无纹,却冷得反常,连空气都凝出霜粒。

“这鼎……”闻人烬走近两步,“我见过。”

“在你家老祠堂?”陈九黎问。

“不,是在我娘的遗物箱里。”她盯着鼎耳,“有张图,画的就是它。”

陈九黎没接话,红绸一卷,缠上鼎耳试探。

黑液突然从鼎口喷出,像有东西在下面顶,直冲他面门。他侧头避开,绸子一收,险险抽回。液滴落在地上,滋滋作响,冒起黑烟。

“有东西在里面。”沈照上前,探阴棒轻点鼎身,“不是鬼,也不是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