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每响一声,黑丝就抽搐一次,最后一声落下,它终于不动了,悬在空中,像条被冻僵的蛇。
“行了。”沈照抬手,探阴棒点地,左手在地面快速划动,一串盲文浮现。她舌尖一咬,血喷在棒尖,随即猛力一划,空中浮出一道符——“静渊符”。
黑丝被符光一照,彻底僵住,随即缓缓舒展,像被无形的手摊开。
紧接着,一幅立体图在空中浮现——七根青铜柱围成环形,中央是主殿,地下有脉络如根须蔓延,七处红点闪烁,像是跳动的心脏。
“这是……”闻人烬瞪眼。
“闻人家地下宫殿。”陈九黎盯着那图,“七处煞眼,全是地脉淤塞点。这图不是画的,是藏在这根丝里的。”
“它怎么会有?”沈照喘着气,“谁把地图塞进我眼睛的?”
“不是塞。”陈九黎眯眼,“是种。这丝线是铃阵的‘根’,它把你左眼当容器,存了这图。现在被我抽出来,反倒成了线索。”
闻人烬盯着那图,忽然伸手去碰主殿位置。
“别碰!”陈九黎一把拦住,“这图是活的,碰了会触发阵法。”
“那怎么验证真假?”她瞪眼,“万一又是魍魉放的假饵呢?”
陈九黎没说话,反手一刀划开掌心,血涌出,他将手掌按在空中那图的主殿位置。
血没滴落。
它悬着,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一滴一滴渗进图中。主殿位置的光影骤然凝实,随即,七处红点同时落地——七根青铜柱凭空出现,矗立在荒原上,柱身泛青,刻满符文。
“成形了。”沈照低声道。
陈九黎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最近的柱子。指尖刚触到表面,柱身突然泛起波纹,像水面一样荡开,浮现出动态影像——
主殿内,祭坛上躺着一个婴儿,襁褓是褪色的红布。闻人烬的父亲身穿黑袍,手持骨刀,口中念咒。台下站满人,黑压压一片,全是闻家人。镜头一转,殿外,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被黑袍人捂住嘴,拖进暗巷——那女孩穿着粗布衣,长发用麻绳束着,正是幼年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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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沈照声音发冷,“我娘刚死,我被赶尸匠带走前,最后看到的,就是闻家祠堂的灯笼。”
“他们把你抓去,是怕你看见。”陈九黎盯着影像,“你天生阴瞳,能见魂执,那晚的献祭,你要是睁眼,就能看穿。”
影像继续——骨刀落下,婴儿啼哭,血流入地缝,地底传来低吼。紧接着,七根青铜柱同时亮起,地脉震动,一道黑影从地底升起,融入婴儿眉心。
“它进去了。”沈照咬牙,“那黑影……是魍魉。”
“不。”陈九黎眯眼,“是种子。真正的魍魉还在地底,这只是它的一道分身,寄在闻人烬命格里,等她长大,就成了活钥匙。”
闻人烬盯着那婴儿,脸色发白:“所以从我出生那天起,我就不是人,是门锁?”
“现在不是了。”陈九黎收回手,血还在滴,“你流的血已经破了铃阵,名单念完,铃炸了,门开了——可你没说‘愿意’,门却还是开了。”
“所以是有人替我说了。”闻人烬抬头,“你?”
陈九黎没答。
他转头看向沈照:“你左眼现在能看见什么?”
沈照闭上右眼,仅用左眼金瞳望向七根青铜柱。金光流转,她瞳孔深处像是有符文在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