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志军依旧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枪口微微冒着青烟,他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枪身上,发出轻微的“嗤”声。
乌娜吉快步冲到巴雅尔身边,查看他的伤势。伤口很深,皮肉外翻,鲜血淋漓,但幸好没有伤到动脉。她迅速拿出急救包,用干净的布条用力按压止血,然后撒上孙老药配置的止血粉。
巴雅尔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青筋暴起,但他却咧开嘴,露出一个混杂着痛苦和兴奋的难看笑容,瓮声道:“没……没事!皮外伤!豹子……打死了!”
冷志军这才缓缓放下枪,走到豹子的尸体旁,谨慎地用枪口捅了捅,确认它已经完全死亡。看着这头即使在生命终结后,依旧散发着威严与力量的森林王者,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击杀强敌后的如释重负和胜利喜悦,有对如此美丽而强大生命逝去的一丝惋惜,更有对自然造化与生存法则的深深敬畏。
他蹲下身,检查着豹子身上的弹孔。第一枪打在肩胛,破坏了它的行动能力;第二枪则精准地命中了胸腔内的要害,造成了致命伤。能在电光火石、生死一线的搏杀中打出这样的效果,除了精准的枪法,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爆发出的、超越平时的冷静与决断。
“处理伤口,包扎好。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冷志军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站起身,对乌娜吉和巴雅尔说道。浓烈的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其他掠食者,比如狼群或者熊,此地不宜久留。
乌娜吉动作麻利地给巴雅尔包扎好伤口。然后,三人开始处理这头珍贵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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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头成年的雄性远东豹,体型硕大,体长(不含尾巴)接近一米五,体重估计超过一百六十斤。皮毛完整度相当高,除了枪眼周围,几乎没有其他破损。金黄色的底毛厚实柔软,上面的黑色环斑清晰规整,在阳光下闪烁着华丽而神秘的光泽,不愧是顶级的皮草原料。
冷志军用猎刀,小心翼翼地从豹子腹部中线开始剥皮。这是一个技术活,既要保证皮毛的完整,又不能伤及下面的肉质(豹骨、豹肉等也有一定价值,但主要价值在皮)。乌娜吉在一旁协助,巴雅尔则强忍着伤痛,持枪在一旁警戒。
剥皮的过程耗时且需要极度专注。当一整张几乎完美的豹皮被完整地剥下来时,连见多识广的乌娜吉眼中都闪过一抹惊叹。这张皮子的价值,难以估量。
他们将豹皮用带来的油布仔细包裹好,塞进背囊。又割下了一些最好的豹肉(准备带回去给孙老药入药或作为特殊储备),至于庞大的骨架和剩余部分,只能遗憾地弃置于山林,回归自然。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必须在天黑前离开这片危险区域,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过夜地点。
“能走吗?”冷志军问巴雅尔。
巴雅尔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手臂,虽然疼得直抽冷气,但还是咬牙道:“能!一点小伤,不碍事!”
三人不敢停留,带着沉重的战利品和一身疲惫伤痛,沿着来时的路,快速向下撤离。每走一段,冷志军都会仔细消除他们留下的明显痕迹,并设置一些简单的迷惑性标记,防止被可能的追踪者盯上。
当夜,他们在半山腰一处相对隐蔽的岩缝里过夜。依旧不敢生火,只能依靠体温和互相依偎抵御高山夜间的严寒。巴雅尔因为失血和疼痛,脸色有些苍白,但在乌娜吉重新上药包扎后,情况稳定了下来。
冷志军靠着冰冷的岩壁,怀里抱着那个装着豹皮的背囊,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却毫无睡意。这次侦察,最终演变成了一场猝不及防的遭遇战和生死搏杀。虽然结果圆满,成功猎获了这头罕见的豹子,但其过程的凶险,远超预期。这也让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山林中,任何时候都不能有丝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