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热闹着,胡炮爷拎着酒葫芦来了。老爷子一看那图纸就乐了:老冷头,舍得拿出来了?他凑到张书记跟前,领导,这可是宝贝!当年鄂伦春老萨满画的...
干部们一走,冷潜就把儿子拽到里屋。老爷子从炕洞里掏出个布包,展开是几本发黄的小册子。采药经、他一本本点过去,兽踪谱、百草方...都给你。最后取出一把铜钥匙,西厢房柜子的,往后...你当家。
午饭吃得格外沉默。林秀花不停地给儿子夹菜,胡安娜眼睛红红的,连林杏儿都老实了许多。只有灰狼在桌下转来转去,老狗时不时用鼻子拱拱冷志军的腿,像是在安慰他。
饭后,冷志军独自去了北坡。春日的山林生机勃勃,鹿道上的蹄印清晰可见。他掏出三眼神镜测了测风,又对照图纸找到处泉眼——图上的标记分毫不差。
冷哥!林志明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我...我有事儿...这小子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我爸调我去县林业局...可我想...
冷志军接过信扫了眼,突然笑了:好事啊!他拍了拍徒弟肩膀,记住喽,好猎人得看得远。说着指了指图纸,县里关系硬,往后批狩猎指标就靠你了。
回屯路上,两人碰见了放归的小白龙。这头雪鹿已经长出了漂亮的犄角,见着熟人也不怕,还凑过来嗅林志明的口袋。没带糖,年轻人揉了揉鹿脖子,下次...下次一定。
家里正在准备送行宴。胡安娜和婆婆在灶房忙活,一个切肉一个和面,配合得跟一个人似的。冷潜坐在院当中磨猎刀,见儿子回来,招了招手:试试?
那把猎刀是老爷子的心爱之物,乌木柄上缠着金丝。冷志军刚接过,就听见父亲说:传你了。三个字重若千钧。
晚饭摆了三桌,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老支书带着屯里老人坐主桌,护林队的小伙子们另开一桌,还有桌专门留给妇女儿童。林志明被灌得满脸通红,非要表演百步穿杨,结果一枪打飞了赵寡妇家的鸡毛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