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听”到了佩图拉博那充满绝望和疯狂的咆哮。

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哀，从那伟大的意识深处涌出。

我的孩子们……

你们为何要互相伤害至此？

他想伸出手，去阻止这一切。但他做不到。他被囚禁在这具腐朽的躯壳里，被囚禁在守护人类的责任中。他只能看着，感受着。

佩图ラ博舰队的饱和攻击，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向了基里曼那紧绷的意志。

许欣感觉到，基里曼的灵魂，在那一瞬间，出现了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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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翁一脚踹开扭曲的舰桥大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那见惯了宇宙中最恐怖事物的内心，也为之震动。

舰桥的中央，罗保特·基里曼悬浮在半空中。他的身体被汹涌的绿色能量烈焰包裹，那火焰仿佛有生命一般，正在疯狂地钻入他的七窍。

在他的身后，是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奇点。而一只由纯粹WAAAGH!能量构成的绿色巨拳，正死死地攥着那个奇点，阻止它吞噬一切。

基里曼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痛苦表情。汗水浸透了他金色的发丝，他紧咬着牙关，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他正在用他一个人的意志，对抗着一个种族亿万年积累下来的疯狂。

就在此时，一股毁灭性的能量冲击从舰外传来。整个『大铁牙』号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基里曼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紧绷的控制，出现了瞬间的松动。

“吼——！”

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从基里曼的喉咙里爆发出来。绿色的能量烈焰瞬间暴涨，将他整个吞噬。

当火焰稍微平息时，阿里翁看到，基里曼的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兽人那样的血红色。那只眼睛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最纯粹的毁灭欲望。

“WAAAGH!”

基里曼，或者说，被WAAAGH!能量侵蚀的基里曼，缓缓地转过头，用那只血红色的眼睛，盯住了阿里翁。

阿里翁感受到了那股失控的，足以撕裂星辰的力量。

他脑中回响着瓦洛里斯的命令。

『……他们有权执行最终敕令。』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守护者之矛。矛尖的能量指示器，发出了致命的嗡鸣。

他必须做出选择。

相信他的叔叔，那位伟大的摄政王，能够战胜这股力量。

还是为了阻止一个可能被腐化的原体，为了帝国的存续，在此刻，将他处决。

阿里翁启动了私人通讯频道，连接了『鎏金威仪』号上的最高指挥官。

他的声音，通过思维脉冲传递，冷静得不带一丝情感。

“瓦洛里斯大人，目标已异变，请求确认『最终敕令』执行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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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威仪』号的舰桥上，特拉詹·瓦洛里斯看着战术屏幕上传回的，阿里翁头盔视角捕捉到的画面。

他看到了基里曼那只血红色的眼睛。

他听到了阿里翁那冰冷的请求。

舰桥上，所有的禁军都看着他们的统帅，等待着那个将决定帝国未来的命令。

瓦洛里斯没有说话。

通讯频道中，只有一片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