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对死神的权能不感兴趣。”纳齐尔灵魂之火黯然，“我原本只想把马蒂斯的信念贯彻始终，向那位冰霜公主发起最后的挑战，然后……”

胜利，将洗刷马蒂斯的耻辱，结束自己的使命。

小主，

失败，将归还马蒂斯的权能，亦结束自己的使命。

“那现在你满意了吗？”安东问。

“满意？哈哈哈哈哈，不能更满意了！”纳齐尔残缺的嘴唇挤出微笑，“我把信念贯彻到底了，我没有向任何压迫屈服，我甚至向马蒂斯的意志，向你挥出了拳头……”

“我不代表马蒂斯的意志。”安东叹了口气，“无论是守护他人，还是改变世界……我都不需要任何神只来许可！”

纳齐尔怔怔地看着他，许久，那干瘪的嘴角微微向上扯动了一下。

“原来……如此……”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花了一千多年才明白。

“我追逐了一千年的……竟是自己的影子。”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捶在自己胸前，“这很好……这具躯体，这意志，这事业……现在……完全属于我自己了。”

那具不屈的身躯开始随风消散，仿佛故乡沙漠中一棵饱经洗练的胡杨，终于迎来了最终的倾塌。

“真希望……能和你喝一杯啊……”

战场上，所有不死者同时停止了动作。它们僵立在原地，紧接着，灵魂之火骤然熄灭，骨架哗啦啦散落一地，化为了毫无声息的残骸。

一片死寂。

只有风掠过山谷的呜咽声。

空中，伊格妮丝缓缓降落，变回人形。她踉跄了一下，身上满是伤痕和血迹，少女看着眼前的景象，红唇微张，眼中充满了震撼。

她走到安东身边，轻声说道：“爵士，都结束了，你赢了。”

“我赢下了马蒂斯的赐福。”安东举起锁链，声音沙哑，“但他赢下了自己，这比赢了谁都重要。”

锁链微微勒紧，安东能感觉到，那是和冥犬剑、苦痕甲相似的悸动，又一件马蒂斯的遗物……

不知道是伊索尔德的玩笑，还是马蒂斯从未放弃过纳齐尔——在他用锁链绞死自己的那刻，马蒂斯便把赐福降给了这件平凡的器物。

“这里除了这群不死者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伊格妮丝皱起眉头。

很显然，玛格丽特不在这里，纳齐尔只是她想用来拖住伊索尔德的鱼钩，但很幸运，咬上的是自己。

安东弯腰，重新握紧了冥犬剑。

“走吧。”他说，“我们的战斗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