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圣树重生与暗流涌动

枯荣之核 歌以咏 3614 字 6天前

三名精灵核心成员站在平台边缘,指尖各悬浮着一只剔透如冰晶的琉璃瓶。瓶中装着星叶部落储存了整整三年的“生命之髓”,那浓缩的自然魔力液并非静止不动,反倒像被唤醒的活物,在瓶内缓缓旋转着,折射出朝阳般的暖芒,偶尔撞在瓶壁上,还会发出细碎的“嗡鸣”。为首的精灵少女指尖微颤,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心疼,这“生命之髓”寻常时候要锁在部落的秘库里,只有族人身受致命重伤时才舍得取出一滴,如今三瓶倾尽,只为赌一场圣树的重生。

林恩半跪在平台中央,深色的麻布长裤膝盖处沾了点泥土,却丝毫不显狼狈。他的掌心紧紧贴着淡蓝色的魔力稳定装置核心,那枚金属球比他的拳头略大些,表面刻着螺旋状的古老纹路,纹路里流淌着细碎的淡蓝微光,每一次闪烁都与他胸腔的起伏精准同步。他刻意放缓了呼吸,额角渗出的细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金属球上,竟被微光瞬间蒸发,这不是简单的接触,而是他与装置、与圣树建立连接的第一步,容不得半分差错。

“按昨夜商定的步骤来,莫急。”长老的声音从平台边缘传来,像被晨露浸润过般温和。他银白的长发垂到腰际,发梢沾着的露珠还没滴落,白色的长袍被晨光染成了浅金色,走动时衣摆扫过地面的青草,惊起几只停在草叶上的露珠。长老抬手拂过圣树的树皮,那树皮粗糙得像老人的手掌,却在他指尖触及时微微发烫;几缕淡绿色的魔力顺着他的指缝溜出,像柔软的丝绦般钻进树皮的纹路里,留下转瞬即逝的荧光轨迹,“圣树已经感知到纯净的魔力了,它在等你,会配合你的。”

林恩缓缓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的瞬间,将体内的“枯荣感应”轻轻注入掌心的核心,不同于昨日探查时那种“旁观者”的感知,这次他要让自己的魔力彻底融入其中,与核心、与圣树形成稳固的三角共鸣。意识沉入黑暗的刹那,地下世界的景象如画卷般在他脑海中展开:

圣树的根系并非褐色,而是泛着莹光的银白色,它们像铺开的星河,在湿润的黑土中蔓延了足足数十里。那些健康的根须轻轻摆动着,每一次晃动都能吸收土壤里的养分,散发出柔和的微光;可近三成的根须却被墨色的污染牢牢裹住,那污染粘稠得像冷却的沥青,死死缠绕着银白的根须,每一次根须试图挣扎,污染就会收得更紧,原本明亮的莹光在污染下忽明忽暗,像被蛛网困住的萤火虫,连颤动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林恩的心揪了一下,仿佛能透过魔力感应,触到圣树那无声的悲鸣。

“开始注入魔力。”长老的声音适时响起,像一道指令,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三名精灵核心成员同时倾斜琉璃瓶,瓶颈处的金芒瞬间跃出,带着细微的破空声。三缕金色的魔力在空中划出三道优美的弧线,没有一丝偏差,精准地落在魔力核心顶部的菱形凹槽里。“叮。”清脆的响声过后,淡蓝色的金属球突然爆发出柔和却不刺眼的光晕,那光芒像水波般向外扩散,拂过平台边缘时,原本蜷缩着的新鲜藤蔓突然舒展了叶片,顺着林恩的手臂缓缓缠绕而上。

这是橡木昨日用德鲁伊秘术培育的“导魔藤”,藤蔓的纤维里藏着浓郁的自然魔力,触到林恩皮肤时带着清晨的微凉,还能感受到它细微的搏动。藤蔓向上攀爬的速度不快,却异常整齐,最终在魔力核心的外侧编织成一张半透明的六边形网。每个网眼都大小均匀,像天然形成的魔法阵,能将核心转化的纯净魔力精准导向根系深处,一丝一毫都不浪费。林恩能“感”到藤蔓里的魔力与自己的气息渐渐融合,像是多了无数条细小的通道,正等着输送魔力。

“顺着最粗的侧根走,先净化外围的污染。”林恩在心中默念,意念一动,便引导着核心释放出第一缕淡蓝色的魔力。那缕魔力纤细如丝,却带着坚定的力量,顺着导魔藤的脉络,朝着最近的一团墨色污染飞去。

魔力与污染接触的瞬间,空气中响起了细微的“滋滋”声,那声音不像冰雪落在石板上,反倒像滚烫的烙铁碰到了冷水,带着一丝灼热的气息。被触碰的墨色污染猛地扭动起来,仿佛有了生命般想要向深处逃窜,可淡蓝魔力早已将它牢牢包裹,像一张无形的网,让它无处可逃。林恩的感知此刻与魔力完全绑定,他能清晰地“闻”到污染里夹杂的机械魔力,那是一种冰冷的铁锈味,还带着掠夺性的贪婪,正像无数细小的嘴,一点点啃噬着圣树根须的生命力。

“不能让你再伤害它。”林恩在心里低语,下意识地加大了魔力输出。淡蓝的光芒瞬间变得浓郁,像潮水般将墨色污染彻底淹没。在魔力的包裹下,墨色开始一点点消融,不是化作黑色的液体,而是变成了带着草木清香的透明水汽,缓缓渗进周围的土壤里。那些被水汽浸润的土粒,竟也泛起了淡淡的微光,仿佛连土壤都被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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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解救的银色根须瞬间重新亮起莹光,那光芒顺着根系向上传递,速度越来越快。平台上的众人都能清晰地看到,星叶树底部原本深褐色的黑色斑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翠绿的树皮;几根蜷缩了许久的枯叶轻轻颤动着,缓缓展开卷曲的边缘,露出了顶端嫩绿的新叶尖。

那新尖像初生的婴儿手指,嫩得能掐出水来;树枝上悬挂的精灵帐篷旁,原本蔫蔫的寄生花突然挺直了花茎,粉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地绽放,花蕊里还沾着晶莹的露珠,微风一吹,露珠滚落,滴在帐篷的兽皮上,发出“嗒”的轻响。

“有用!真的有用!”平台下的艾莉娅忍不住喊出声,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用力到泛白,裙摆都被捏出了深深的褶皱。看到新叶冒出来的那一刻,眼泪终于从她泛红的眼眶里掉下来,她赶紧用手背擦掉,却又忍不住笑出声,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哽咽。她身旁的精灵族人也跟着发出欣喜的轻叹,有人抬手托着小小的光团,那些光团飘向圣树,融入树皮后,还留下了转瞬即逝的荧光轨迹;更有人唱起了古老的祈福歌谣,歌声清澈如溪流,带着自然的韵律,在森林里回荡着,与圣树根须传来的微弱颤动交织在一起,像一曲生命的合奏。

布鲁靠在不远处的枯树干上,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平台上专注的林恩,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兽皮袋,那里面装着食人族部落的信物,此刻却觉得格外轻盈。他身后的食人族少年正被两个穿绿裙的精灵小孩围着,小孩们仰着脑袋,叽叽喳喳地问腐骨山谷的石头是什么颜色,有没有会发光的虫子。少年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偶尔从背包里掏出一块打磨光滑的兽骨,那骨头上刻着简单的花纹,是食人族用来记录狩猎的符号。精灵小孩们立刻凑得更近,有人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兽骨,少年见状,干脆把兽骨递了过去,眼神里带着几分炫耀。

“看来这结盟的事,稳了。”布鲁转头对身旁的橡木说,语气里满是释然的欣慰。

橡木正蹲在地上,指尖轻轻划过土壤,淡绿色的植物催生源正顺着他的指尖悄悄扩散,让周围的青草长得更茂盛了些。听到布鲁的话,他却没有放松,反而皱了皱眉:“圣树的生命力是在恢复,但深层的污染还没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的话音刚落,平台上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声音不像雷声,反倒像重锤砸在了厚重的木板上,沉闷得让人胸口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