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蚀髓草的毒性也随着裂魂钉蔓延开来,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虫,在她经脉骨髓中钻行、啃噬,加速着她生命力的流逝,并麻痹着她与灼炎灵体之间的感应。
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海洋中沉浮,视野迅速变得模糊、黑暗。
生命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些被撕裂的灵魂伤口和肉体创口中疯狂涌出。
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与体内那股天生相伴的火焰力量之间的联系,正在被一股邪恶的力量强行斩断。
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被钉在半空,如同一个破碎的、染血的人偶。
鲜血顺着衣角滴落,在下方黑色的地面上溅开一朵朵凄艳的血花。
这是最黑暗的时刻。
仪式,进入了最核心、最残忍的阶段。石破山站在下方,仰头看着这残酷的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狂热与期待。
双手开始结出一个复杂而邪恶的印诀,准备进行下一步——将那正在与宿主剥离的灼炎灵体,引导出来!
李慕瑶的气息,已然微弱如风中残烛。
传功阁内,连续四天多不眠不休的高度精神集中,即便是林燚意志坚韧,此刻也感到一阵阵强烈的疲惫与眩晕感袭来,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知道,再强行推演下去只会事半功半。
“欲速则不达,该放松一下了。”揉了揉眉心,将记录着阵法推演的玉简和典籍小心收好。
目光在书架上游移,最终落在了一排关于灵草药理的基础典籍上。
前段时间跟齐岳师兄学了段时间的炼丹,虽不精通,但对常见药材还算熟悉,看这个既能换换脑子,或许也能对温养经脉有所启发。
随手抽出一本《南荒百草鉴》,靠在书架旁漫无目的地翻阅起来。
书中图文并茂,介绍着各种奇花异草的形态、习性、药性。他看得很快,大多只是略作回忆。
直到目光停留在了一株通体暗绿、叶片形如枯骨、生长在幽暗沼泽淤泥中的诡异植物的插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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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髓草。
旁边的文字描述清晰写道:“性极阴寒,蕴含腐髓之毒,常生于幽冥沼泽深处,灵气稀薄之地。可用于炼制某些阴毒丹药,或作为腐蚀性阵法的辅助材料对火系、木系修士有极大损害,绝不可用于疗伤或增进修为。”
林燚的手指顿住了。
一股莫名的寒意,毫无征兆地顺着他的脊椎爬了上来。
“蚀髓草生长在阴寒沼泽对火系修士有害…”林燚喃喃自语,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一个月前,在丹鼎峰庭院,苏芷师姐那看似随意的声音:
【“前两日我见他时,偶然嗅到他身上沾着一丝极淡的‘蚀髓草’的气味。那东西通常生长在极阴寒的沼泽深处,性寒带毒,与他修炼的土系功法属性相冲,也不知他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当时并未在意,只当是石兄为了寻找药材不辞辛劳。
但此刻,结合这《百草鉴》上明确的记载——蚀髓草根本不可能对他的伤势有任何帮助,反而有害!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石兄为什么要去采集这种东西?
这个疑问一旦产生,以往许多被忽略的、或是觉得巧合的细节,瞬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带着令人不安的色彩:
入门考核时,那个深夜,无意中看到石破山在月光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把样式古朴的黑色小刀。
当时只觉得那刀气息有些阴冷,石破山憨笑着说是母亲给的。如今想来,那丝阴气,绝非普通器物能有!
还有黑风峪任务中,那个极其笨拙的走位失误。加上与鬼骨师兄比试后,那个伤势的恢复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