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玄看着他那副嘴上百般推辞,心里却恨不得立刻打包行李出发的虚伪模样,眼底划过一丝探究的深意,声音却依旧平淡:“无妨,你无需骑射,待在朕的营帐里即可。围场风光甚好,去散散心也好。”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再推辞便显得矫情了。戚清辞只好“万般无奈”地应下:“……是,臣遵旨。”
计划的第一步,正式启动!
自那天起,戚清辞整个人都变了。
他开始变得沉默,眼神常常没有焦距地望着一个地方,仿佛灵魂已经飘远。
又是一个御书房的午后,晏北玄处理政务,戚清辞坐在一旁“陪读”。他不再像往常那样安安静静地看书,而是放下书卷,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那一片被宫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不知过了多久。
“在看什么?”晏北玄的声音忽然响起。
戚清辞仿佛受惊的鸟雀,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想要掩饰什么,却欲盖弥彰。他面前的桌案上,一滩无意中打翻的茶水,被他用指尖无意识地划出了一只羽翼残破的鸟,旁边还有一个支离破碎的“飞”字。
晏北玄的目光落在那滩水渍上,眸色骤然转深,仿佛凝结了寒冰。他放下朱笔,起身踱步到戚清辞身边,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压迫感十足的阴影。
“就这么想飞?”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淬毒般的危险。
戚清辞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只留给晏北玄一个倔强而脆弱的侧脸。
他什么也没说,但沉默本身,就是最响亮的回答。
晏北玄再也听不见戚清辞心里那些活蹦乱跳的吐槽了。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压抑至极的呢喃。
【想回家……】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好闷……透不过气……这里不是我的地方……】
这些心声,如同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得晏北玄心烦意乱。
他原以为,给了戚清辞回家的“自由”,给了他上朝的“权力”,给了他旁人想都不敢想的荣宠与纵容,就能将这只野猫养熟。
他错了。他给的,没有一样是戚清辞想要的。
这个认知,让晏北玄骨子里的控制欲疯狂滋长。一种陌生的烦躁与隐隐的心慌攫住了他,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