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不合规矩……”戚清辞脚下生根,看着眼前金碧辉煌、龙蟠柱绕的巨大寝殿,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他感觉自己的清白在岌岌可危。
“今晚,你睡这儿。”晏北玄径直脱下绣着金龙的玄色外袍,透着里衣都能窥见线条流畅,肌肉匀称的精壮身躯,随手扔给一旁的小德子,“朕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戚清辞的心跳瞬间失去了节奏。
【大半夜的!孤男寡男!有什么话不能等天亮了穿着衣服好好说吗?!】
【他该不会是……真的想对我酱酱酿酿吧?!】
【草!我还是个纯情小处男啊!我的清白!我那未曾谋面的未来媳妇儿,我对不起你!】
晏北玄听到这句,差点没绷住笑出声。他清了清嗓子,才压下上扬的嘴角。
纯情小处男?
就你这满脑子废料的样子,跟“纯情”二字有半文钱关系?
“坐。”他指了指床边的软榻,语气不容置喙。
戚清辞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只敢坐个边角,浑身肌肉都绷紧了,那姿态,跟要上断头台没什么区别。
晏北玄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朕问你,你想不想离开朕?”
让戚清辞小脑瓜子疯狂运转。
说想?那是嫌命长。
说不想?良心会痛,指不定哪天又顺嘴说出口!
“臣……”
“说实话。”晏北玄截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平静,甚至是一丝疲惫,“朕今晚心情不错,不罚你。”
戚清辞抬头看他,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判断晏北玄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他心一横,牙一咬,豁出去了。
“想。”
一个字,清晰无比,掷地有声。
晏北玄眼底那片深海骤然掀起风暴,随即又被强行压下,只余下意料之中的黯然,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但他握紧的拳头,指节却因过分用力而微微泛白,泄露了他此刻绝不平静的内心。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戚清辞以为他要反悔发飙了,才听到他干涩地问:“为什么?”
“因为臣想回家。”戚清辞垂下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臣想陪在父母身边,想跟哥哥一起练武,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普通人的日子?”晏北玄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自嘲,“你觉得,朕给你的锦衣玉食,滔天富贵,还不够好?”
“够好。”戚清辞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目光清亮而固执,“金丝雀的笼子再华丽,那也是笼子。臣想要的,不是这些。”
四目相对,寝殿内的空气凝滞了。
良久,晏北玄忽然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倒是……诚实得让人生气。”
他转过身,背对着戚清辞,缓步走到窗边,推开窗,夜风灌了进来,吹动他墨色的长发。
“朕自出生以来,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江山,权力,人心……无一例外。”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落寞。
“唯独你,”晏北玄顿了顿,带着挫败和妥协“让朕头一次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