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院判被火急火燎地传了过来,战战兢兢地为晏北玄请脉,脸上的神情从紧张到困惑,最后变成了为难。
“回陛下,您的脉象沉稳有力,龙体康健,并无半分异样。”
“那这痒是怎么回事?”晏北玄的语气充满杀气。
“这……”张院判额头冷汗涔涔,“许、许是风燥过敏?或是……衣料不洁?要不老臣给您开一副清热去燥的方子?”
晏北玄发出一声冷笑。他的龙袍,由尚衣局几十名绣娘耗时数月制成,用的料子比这位院判的命都金贵,每日用上好的熏料熏制,从未出现过异常。
“滚。”他挥手。
张院判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逃了。
殿内再度恢复安静,只剩下皇帝陛下克制不住的抓挠声和粗重的喘息。
晏北玄坐在榻上,身上的痒意惊涛骇浪般一波波袭来,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彻底失态,双手在身上疯狂抓挠。
戚清辞就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早已笑到打滚。
【狗皇帝,滋味如何?】
【别急,这才只是个开始,后面的大餐还多着呢!】
晏北玄挠得龙袍褶皱,发冠歪斜,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他身为帝王的自尊,正被这无形的痒意一寸寸碾碎。
“戚清辞。”他忽然开口,声音又干又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示弱。
“臣在。”
“过来。”
戚清辞依言走近,却极有分寸地停在了三步之外。“陛下有何吩咐?”
晏北玄盯着他,屈辱和怒火在他眼中交织,他紧紧攥着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最终,那份生理上的极致折磨战胜了帝王的尊严,他吐出了那句话:“给朕……挠背。”
戚清辞:“……”
【你他妈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下的药,让我给你解痒?】
【做你的春秋大梦!】
他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又惶恐的模样,走上前,伸出手,指尖在晏北玄的背上,羽毛般拂过两下。
那力道,轻得仿佛情人间的调情,却对那蚀骨的痒意没半分作用,反而更像一种挑衅。
晏北玄的眉心拧成一个死结。“用力。”
戚清辞于是加重了一分力道,依然是不痛不痒。
“再用力!”晏北玄的声音里带上了咆哮。
这一次,戚清辞干脆利落地收回了手。他后退一步,微微垂首,眼圈竟微微泛红。
“陛下恕罪。”他的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臣天生体弱,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是……帮不上陛下的忙。都怪臣没用,不能为陛下分忧。”
晏北玄气得一口血哽在喉头,差点当场喷出来。
手无缚鸡之力?
这小骗子,绝对是故意的!
可他此刻浑身痒得几乎要疯掉,根本没力气再与他计较,也忽略了今日戚清辞内心异常平静。
只能屈辱地自己继续抓挠。
这场酷刑,一直持续到午时,那股蚀骨的痒意才终于缓缓退潮。
晏北玄虚脱般瘫在软榻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生杀予夺的帝王威仪。
戚清辞安静地站在一旁,已然在心里将这一幕永久珍藏,准备日后反复回味。
【狗皇帝,这只是开胃小菜。】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