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发出了痛苦的嘶吼，身体蜷缩，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甲深陷入头皮，留下血痕。那种痛苦，超越了肉体的极限，是存在本身被否定的极致煎熬。【无根萍】的漂泊感在此刻化作了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绝望，【道痕】的虚无让他几乎要放弃抵抗，沉沦于这毁灭的洪流。

视线开始模糊，血色和黑暗交替涌现。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

不能……倒下……

一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最后抓住的稻草，从几乎被痛苦淹没的意识深处顽强地浮现出来。

禽……滑……素……

他猛地收紧手臂，感受到怀中那微弱却依旧存在的冰凉与柔软。她还在这里，她还在他身边。如果他倒下了，她将瞬间被这炼狱撕成碎片，连同她那份不顾一切点燃星辉路径、渡来本源力量的决绝，一起烟消云散。

他们之间那初生的、由生死与共淬炼出的精神联结，在这至暗时刻，发出了微弱却坚韧的光芒。他能感觉到她残存的意识也在痛苦中挣扎，却能感觉到她传递过来的，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无声的、坚定的支持。

“守火人……破局者……”

另一个信念也随之升起。他穿越时空，背负业债，手染英雄之血，不是为了死在这无人知晓的扭曲炼狱！他要打破这既定的命运，他要为这些被逼成恶魔的圣人，寻一个不同的结局！霍去病不该永世沉沦于此！

这信念，混合着对禽滑素的守护，化作了一股不屈的力量，硬生生顶住了那足以让灵魂崩碎的痛苦洪峰！

他蜷缩的身体微微舒展，尽管依旧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在地面，尽管七窍流血，形容可怖，但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彷徨，没有了恐惧，只剩下被痛苦淬炼过的、如同磐石般的坚定！

他不再试图起身，不再试图去抓取尘缘剑。他将所有残存的力量，所有沸腾的意志，都用于一件事——维持住那刺入霍去病核心的心念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