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本心！名可名，非常名！实虽幻，尔心为真！” 林煜见状，立刻以蕴含精神力量的低喝传入禽滑素近乎涣散的意识中。他无法直接介入那纯粹的思辨悖论，只能试图唤醒她自身最根本的“存在意志”。

碑使的数据流也剧烈波动起来：“检测到高维逻辑污染！目标言论蕴含自指性悖论，正在瓦解变量‘禽滑素’的认知锚点与存在性定义！强行中断逻辑链……尝试中……遭遇规则排斥！”

那团代表庄子的光影，依旧平和地“坐”在濠梁之上，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它并未主动攻击，但它那超越了是非对错的“齐物”视角本身，以及与之绑定的领域规则，对于任何试图以确定性逻辑去框定世界的人而言，便是最致命的武器。

禽滑素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和林煜的呼喝让她从那无限递归的逻辑深渊中暂时挣脱出来，她踉跄后退，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一丝恐惧。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当逻辑走到尽头，面对那种超越是非、泯灭物我的境界时，所带来的并非真理，而是自身存在的消融。

墨家的“辩”，在此地，遭遇了根本性的克星。

那空灵的声音似乎并未在意她的败退，只是依旧悠然地看着濠中之鱼，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着整个天地发问：

“乐者，实在乎？在心乎？在道乎？亦或……乐与非乐，本为一乎？”

声音渐低，融入风声水声，与那朦胧的泽光化为一体。

而禽滑素知道，她刚才险些就在那看似平和的问答中，被“辩”得失去了自我，化作了这濠梁之畔，一道即将消散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