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杀死一个叫荆轲的人。
但你如何“杀死”一个故事?如何“清除”一个已经深入人心的符号?
领域崩塌的景象依旧在继续,但【不死怨匕】却在那源源不断、细水长流般汇入的意念滋养下,顽强地维持着最后一点不灭的灵光,如同在狂风暴雨中死死抓住礁石的海藻。
它或许会变得极其虚弱,或许会沉寂很长很长时间。
但只要“荆轲刺秦”这出悲剧还在被人提及,还在激发着某种情感共鸣,它就不会真正消亡。
林煜看着那在毁灭与重生边缘挣扎的匕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们击败了荆轲。
但他们无法击败“荆轲”。
这不死性的根源,如此讽刺,又如此……令人绝望。
领域的崩塌已近尾声,苍白的碎片如同飞雪般湮灭于虚无,重新显露出咸阳宫那冰冷肃穆的轮廓。然而,那柄【不死怨匕】却如同钉在现实与概念交界处的一枚毒刺,在外界源源不绝的意念滋养下,顽强地维持着最后的存在,散发着微弱却执拗的不甘。摧毁它,近乎不可能;放任它,则后患无穷。
碑使的数据流计算着各种方案的可行性,结果都指向绝望。禽滑素看着那柄匕首,眼中充满了无力感,墨家的理念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
林煜立于这片逐渐清晰的现实与执念余烬之间,目光穿透了那摇曳的苍白怨火,再次直视匕首核心处,那个被自身恐惧与欲望永恒禁锢的灵魂。他看到了荆轲最后的坦白,看到了那对抗虚无的疯狂,也看到了那深藏于所有表演与算计之下的、一丝连荆轲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