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孔子问礼

他描述了真正的得道之士:“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 他们不会像孔子这样,急切地宣扬自己的主张,奔走于诸侯之间。

最后,他看着孔子那双燃烧着理想火焰的眼睛,给出了那句如同谶语般的预言:

“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

然后,是更冰冷的断言,仿佛看穿了万古时空:

“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盖仁义如朝露,转瞬即曦;礼乐若浮云,聚散无常。”

朝露,浮云。美好,却短暂;存在,却虚无。它们无法成为支撑世界的基石,反而会遮蔽对真正“大道”的体认。这几乎是从根源上,否定了孔子一生信念与奋斗的价值。

守藏室内一片寂静。南宫敬叔面露愤懑,似乎想为老师辩解。孔子却沉默了许久,他脸上的急切、困惑渐渐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混合着失望、了然与不屈的复杂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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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着老子,郑重地行了一个最标准的礼。并非认同,而是对长者与智者的尊敬。

离开守藏室,走在洛邑的街市上,阳光明媚,人声嘈杂,与守藏室内的幽深寂静恍如隔世。南宫敬叔仍在为老师不平,絮絮地说着老子的言论过于虚无,不切实际。

孔子却停下了脚步,他望向街上为生计奔波、为利益争执的芸芸众生,又望向远方隐约可见的、象征着天下共主却已权威不再的王宫。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深刻的孤独与悲悯。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那叹息沉重得仿佛承载了整个时代的重量,对弟子,也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