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他问道,语气平静。
魏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下:“臣无能,请殿下降罪。人……跑了。”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萧云睿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朱笔,笔尖在奏折上留下一个刺眼的红点。
“跑了?”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魏辰,你统领的翊卫率,是大夏最精锐的卫队。你在本宫的京城里,连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人都抓不到。你告诉本宫,她是长了翅膀飞了,还是遁地走了?”
“臣……臣赶到时,她已被人提前一步接走。”魏辰的声音有些发颤,“对方行事极为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在现场……留下了一个标记。”
“什么标记?”
魏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临摹着他在窗台上看到的那个图案。
一株麦穗。
萧云睿看着那株麦穗,沉默了。
他不是傻子,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株麦穗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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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种田,他的好七弟。
书房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萧云睿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冰冷的怒意。
“好,好一个广积粮,筑高墙,闷声发大财的七弟!”
他猛地一挥手,将书案上的奏折、笔墨、砚台全部扫落在地,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
“他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安插了这样一股力量!他的人,比本宫的翊卫率还要快!他是在做什么?是在监视本宫吗?!”
萧云睿走到魏辰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双眼赤红地盯着他。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给他通风报信了,是不是?!”
“臣没有!”魏辰的脸色发白,但眼神却不敢有丝毫躲闪,“殿下,臣对您忠心耿耿!臣若有二心,此刻就不会将这个标记呈给您看!”
萧云睿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将魏辰甩在地上。
他知道,魏辰说的是实话。如果魏辰真是萧云庭的人,他大可以编造一个谎言,说李嬷嬷意外身亡,或者被二皇子的余党灭口,而不是将这个能直接指向萧云庭的证据交上来。
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愤怒!
这说明,萧云庭在京城的力量,已经强大到连他最信任的刀都无法企及的地步!
那个他一直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病秧子弟弟,那个他施舍一点善意,就能换取巨大利益的“盟友”,原来一直都在把他当成傻子一样玩弄!
所谓的联盟,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好……好得很……”萧云睿喘着粗气,来回踱步,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魏辰。
“魏辰。”
“臣在。”
“本宫再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的忠诚。”
萧云睿的声音冷得掉渣。
“告诉本宫,关于我那位七弟,你还知道些什么?所有的一切,本宫都要知道。”
魏辰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太子和七王爷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在这一刻,被彻底捅破了。
他抬起头,看着太子那双充满猜忌和杀意的眼睛,艰难地开口。
“殿下,关于七王爷……臣知道的,并不比您多。但臣以为,朔州能有今日,绝非一人之功。或许……七王爷背后,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高人。”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将水搅浑,为萧云庭争取时间。
萧云睿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走到那张溅了墨汁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按在“朔州”两个字上。
“高人?”他冷笑一声,“不管他是高人,还是鬼魅,既然他敢在本宫的棋盘上落子,就要有被连根拔起的准备。”
他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魏辰身上,那眼神,让魏辰如坠冰窟。
“传令下去,以协查二皇子余孽为名,封锁所有出京要道,严查过往行人。一只鸟,都不许给本宫放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