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水乡·石水镇:
暮春时节,烟霭缠缠绵绵笼着青石板路。
河道如银带穿镇而过,潺潺流水载着乌篷船咿呀摇晃,两岸白墙黛瓦鳞次栉比。
飞檐下的红灯笼随风轻摆,映得水面碎金闪烁。
镇里人出门全靠船,窄窄的河道上,载客的小篷船、运货的小货船往来不绝。
船桨划水的声响,混着岸边妇人的捣衣声、孩童的嬉闹声,汇成最鲜活的水乡韵律。
这里的民俗浸着水的温润。
河道边总见妇女们洗衣浣纱,木槌捣衣的声响与流水声相和;
寻常日子里,家家临河起灶,炊烟伴着水汽漫在街巷间。
镇上人家多会把门槛垫得高些,怕河水漫进屋里;
墙角常摆着浸在清水里的菖蒲,说是能驱邪避秽。
连闲话家常都带着吴侬软语的温软,藏着水乡的温婉。
镇东的码头挤满了人,青石板地面被踩得光溜溜的,水汽混着孩童身上的皂角香弥漫在空气里。
大人们牵着自家孩子,眼角眉梢堆着喜悦与期盼。
孩子们年岁不等,大的已有十几岁,小的才六七岁,
还攥着爹娘的衣角怯生生张望;男娃们多穿短打,
女娃们或梳双丫髻、或扎小辫儿,眉眼间满是对未知的好奇。
“咱家阿福身子壮,肯定能被仙师看中,往后就是仙人了!”
一个壮汉拍着儿子的肩膀,语气笃定。
旁边的妇人笑着附和:
“就是,就算成不了仙人,在仙门里当个童子,也比在这水乡里摇一辈子船强。”
爹娘们低声交谈着,话语里满是对仙门的向往。
稍大些的孩子被这氛围感染,踮着脚尖往河道尽头望去,盼着仙师的船快点来。
日头渐渐爬高,转眼到了中天,毒辣的阳光晒得人发昏,码头的喧闹声弱了些。
大人们脸上的喜悦褪去些许,多了几分焦躁,不时抬手抹着额头的汗;
孩子们也没了起初的兴奋,一个个耷拉着小脑袋,
有的靠在爹娘腿上打盹,有的百无聊赖地抠着石板缝里的青苔。
“快看!来了!”
突然,一个小男孩蹦起来大喊,手指着河道远处。
众人猛地回过神,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艘豪华大船破开水面驶来,船身雕梁画栋,镶着细碎的明珠,熠熠生辉。
船头立着一面杏黄大旗,写着四个遒劲大字“洪瑞仙门”,风一吹,旗帜猎猎作响。
瞬间,码头上的人都打起了精神。
孩子们欢呼着围到岸边,大人们也挺直了腰板,脸上堆满笑容。
大船缓缓靠岸,船板“哐当”一声搭在码头,溅起几星水花。
随后,一群身着统一青衫的年轻人鱼贯而下,衣衫上绣着银色祥云纹,身姿挺拔、气息不凡,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约莫二十岁年纪:
男子眉目俊朗却带着几分傲气,正是大师兄凌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