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东极洲青岩城外的江家祖宅刚泛起一点光亮。

山风穿过老树，吹得院墙边的灯笼晃了两下。江么缩在市集角落的破棚子底下，嘴里叼着一块源晶糖，腮帮子鼓得像仓鼠。他头发乱糟糟，脸上沾着糖渣，灰扑扑的短打上缝了七八个破布口袋，鼓鼓囊囊全是空瓶烂罐。

他是江家十九岁的小少爷，也是全族上下唯一一个经脉堵塞、无法修行的人。

早上的演武场上，堂兄江烈一脚把他踹出练功区，当着十几个族人冷笑：“废物也配站在这？滚回后山喂野狗去吧。”他说完还拍了拍手，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

江么没吭声，只是低头捡起被踢飞的源晶瓶，塞进腰间的布袋里。他嘴角咧着笑，眼神却冷了一瞬。

他知道这些人怎么看他。长辈说他是“吃白饭的累赘”，下人当面叫他“乞丐少爷”，连府里的猫见了他都绕着走。

他在市集转了一圈，想找点别人扔掉的源晶瓶换口吃的。刚弯腰去捡摊子边的空瓶，卖菜的老王头抄起扁担就砸下来：“滚！废物也配碰我的地盘？”

瓶子被打飞，滚进泥水里。几个小孩围在旁边拍手笑：“江家少爷改行捡垃圾啦！”

江么把瓶子捞出来，擦了擦塞进口袋，转身钻进林子。

他沿着小路一直往江家后山跑，最后在一处背阴的石缝里蹲下。这地方没人来，杂草长得比人高，远处还能听见演武场传来的喝声和掌声。

他掏出最后一块源晶糖，一点点舔着。甜味在嘴里化开，可心是苦的。

他低声嘟囔：“这玩意儿在我手里能变核弹……可惜没人信。”

说完自己先笑了，笑完又不笑了。

天快亮时，山里起了雾。他动了动脚，忽然踢到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