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毒雨还在下,滴滴答答打在废墟上,混着血腥和焦臭味。风吹进断墙,卷起几片烧焦的纸屑。
我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碰到了地上的一滩血——是我刚才流出来的。我慢慢把手伸过去,蘸了些血,在焦土上划了一道短短的痕迹。
这是标记。
如果我还活着,就能记住这个位置。
血魔终于抬头,眼神凶狠如野兽:“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就算我变成废人,也能掐死你!”
他抬脚朝我走来,步伐却不再稳健。右腿迈出时明显一滞,像是经络被卡住了。但他还是逼近了,离我不到两步。
我靠着断柱,没动。
他知道我在等什么。
我也知道他在赌什么。
只要再一掌,就能结束一切。
他再次扬起手,掌心黑红雾团翻滚,比之前更浓更烈,像是要把最后的力量全都砸下来。
就在这时,他手臂猛地一抽,整条右臂剧烈痉挛,黑纹骤然暴涨,一路窜上脖颈。他闷哼一声,身形晃了半步,掌中雾团瞬间溃散,化作黑烟乱飘。
他低头看去,颈侧皮肤裂开一道细缝,乌黑的血正往外渗。
“不……不该是这样……”他咬牙,伸手去压伤口,可那黑血越来越多,顺着指缝往下淌。
我靠着断柱,喘了口气,嘴唇动了动。
“你忘了最重要的事。”我说。
他瞪着我,眼里满是愤怒和惊疑。
“毒之所以可怕。”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因为它从不讲道理。”
他张嘴想反驳,喉咙里却只发出咯咯的声响。
下一瞬,他整条右臂猛地一震,皮肤下鼓起好几个游走的包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快速移动。他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一脚踩进毒雨积水中,溅起一片灰黑水花。
我靠着断柱,左手缓缓抬起,指尖沾着血,在空中虚画了一个符形。
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只是一个信号。
如果它们还能听见。
如果它们还愿意出来。
识海里的啃咬声没有停。
反而越来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