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从来都不是一句简单的诗。
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他没有去思考,该杀谁,不该杀谁。
而是在思考,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小主,
为何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是律法错了吗?
不。
盗窃有罪,贪墨当死。律法本身,并无过错。
是人错了吗?
那名被饥饿逼上绝路的母亲,有错吗?
那个被贪婪蒙蔽了心智的主官,自然是罪大恶极。
但仅仅只是杀了他,便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不。
即便杀了他,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下一个,甚至更加贪婪的主官,出现在那个位置之上。
只要滋生罪恶的土壤,依旧存在。
那么罪恶的果实,便会源源不断地,生长出来。
“错的,不是法,也不是人。”
苏文渊的心中,一个声音缓缓响起。
“错的,是这个……”
“……世道。”
他抬起头,眼眸之中所有的挣扎与困惑,都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理智。
他略过那两幅画面,目光迎向隐藏在黑暗之中威严的目光。
他开口了。
“前辈。”
“我谁也不判。”
“哦?”冰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情绪的波动。
“该受审判的,不是他们。”苏文渊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坚定。
“而是制定了这套规则,却又无法让这套规则,真正地做到公平公正的……”
“……您。”
“以及,您背后所代表的……”
“……法家之道。”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外界,贡院之上。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官员与举子,都惊骇地站了起来。
他们用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玉璧之上,那个仿佛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少年。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竟敢当着法家先贤英魂的面,公然地……审判法家!
这已经不是狂妄了!
这是对一个学派,最彻底的……挑衅!
……
天牢之内。
冰冷的声音,沉默了。
比之前还要恐怖十倍不止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的山岳,狠狠压在了苏文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