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伙计的眼神,下意识地,朝着柜台后正在拨算盘的掌柜瞥了一眼。
掌柜的头也不抬地说道:“客官,东家的账目,小的们不便透露。这是规矩。”
苏文渊没有再追问。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布庄。
离开布庄后,他又去了城里的铁匠铺、药材店、甚至是棺材铺。
他每到一处,问的问题都奇奇怪怪。
在铁匠铺,他不问刀剑,只问哪种铁矿石,在锻造时,最容易产生一种细微,不易察觉的腥味。
在药材店,他不问参茸,只问哪几种药材混合在一起,会散发出一种类似甜香的怪味。
在棺材铺,他不问材质,只问哪种木料,在受潮后,最容易滋生一种名为蚀骨霉的青色霉菌。
他问得云里雾里,让跟在身后的方昭云,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直到黄昏时分,苏文渊才结束了他这趟“莫名其妙”的闲逛。
回到小院,方昭云终于忍不住问道:“苏兄弟,你这……到底是在查什么啊?又是线,又是铁的,我这脑子都快被你绕晕了。”
苏文渊请方昭云坐下,为他倒上了一杯茶,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根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丝线。
这根丝线,是他在停尸房醒来后,趁无人注意,从自己那件被刺客划破的青衿儒衫的破口处,小心翼翼地拆下来的。这是他身上,唯一可能与过去有关的线索。
“方大哥,你看这根线。”苏文渊将丝线递到方昭云面前。
方昭云凑过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不就是根普通的缝衣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