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干他丫的!”
张皓碎了一口唾沫,随着老道和众兵官,朝着黑洞飞快的飞去:“风这么大,差点把自己吹飞!啥时候才能结束。”
黑雾散得极快,像是被无形的手硬生生扯碎,天光漏下来时,带着刺目的暖意。指挥使眯了眯眼,手还在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怕,是刚才握刀太狠,指节的酸麻顺着胳膊往心里钻。
“指挥使!您看这儿!”张皓的眼里带着震惊,声音带着颤音,却透着股发现端倪的急切。
少年兵卒正蹲在一截断裂的妖藤旁,手里捏着块染血的布片,“这是……李大哥的绑腿布!他昨天告诉我这布是他媳妇给缝的……”
指挥使走过去,接过布片时指尖蹭到阿武冰凉的手背,少年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眼圈却更红了:“刚才妖藤裹住他的时候,我、我没拉住……”
“不是你的错。”指挥使把布片叠好塞进怀里,指腹摩挲着粗糙的麻布,想起张大哥总挂在嘴边的小闺女,“他是把刀塞给你之后才被卷走的,他想让你活。”
他顿了顿,抬手按在阿武肩上,力道不轻不重,“记住这份情,以后好好练刀,别让他白疼你。”
阿武咬着唇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砸在甲胄上嗒嗒响。旁边的老兵拄着刀直起身,腰侧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粗声粗气地骂:“哭个屁!没死就该偷笑了!刚才是谁喊着‘老兵你快走’,结果把妖藤往自己这边引?”
阿武梗着脖子反驳:“你年纪大了!”
“老子杀妖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老兵抬脚虚踢了他一下,目光却转向指挥使,语气软了些,“头儿,你刚才那刀够狠,劈在青蛇七寸上时,我瞅着它眼珠子都瞪圆了。”
指挥使扯了扯嘴角,刚要说话,就见老道从烟尘里走出来,拂尘上的银丝沾了不少泥点,却依旧挺得笔直。他走到那片塌陷的山谷边,弯腰捡起块碎石,指尖捻了捻又扔掉:“根须已断,树心的戾气散了。”
“道长刚才被根须缠住时,我还以为……”指挥使话说一半顿住,想起那时老道明明被裹得动弹不得,却冲他吼“砍树心!别管我”,喉间有些发堵。
老道斜睨他一眼,眼神里倒没了先前的冷漠:“以为老道要成妖藤的养料?”他抬手理了理拂尘,“当年镇妖剑断裂时,老道就在场。这树妖最记仇,偏生你刚才那刀带着股‘豁出去’的劲,倒让它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