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鸦雀无声。
方才还喧闹无比的会场,此刻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所有人的脸上,都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我面无表情地走下擂台,从父亲身边走过,回到了我们的座位上。从那一刻起,再也没有人敢对我报以哄笑。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一场重复的表演。我的对手,换了一个又一个。有使刀的,有使枪的,有成名多年的门派长老,也有初出茅庐的天才新秀。他们每一个人,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但在我面前,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一招。
永远,都只是一招。
我的掌,或刺,或削,或点,或劈。每一次出手,都快到极致,也准到极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掌心吞吐之间,仿佛有无形的锋刃破空而去,直指对手要害。我像一个最精准的刽子手,用最高效的方式,收割着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台下的气氛,也从最初的哄笑,变成了震惊,然后是敬畏,最后,演变成了……恐惧。那些曾经高声嘲讽的人,此刻紧紧闭着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有人悄悄后退,仿佛离我远一点,就能少一分被波及的危险。
没有人再敢直视我的眼睛。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一个不该存在于世间的修罗。我的影子在阳光下拉得很长,落在地上,竟让一些人下意识地避开。
我一路,踏着无数成名高手的尸体和尊严,从擂台的这一端,杀到了另一端。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沉闷的心跳声,那是我的,也是他们的。终于,我站在了最后的决战之前,面对的,是整个江湖的目光与恐惧。
我的对手,是上一届惜败于我父亲获得第二的,也是当今武林公认的第一高手,“擎天掌”熊霸天。他是一个如同铁塔般的巨人,据说一身横练功夫,已至化境,刀枪不入,掌力更是能开山裂石。我们二人,都是用掌的。
他站在我对面,眼神凝重如山。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轻视我,恰恰相反,他将我当成了平生仅遇的,最可怕的对手。
“小姑娘,”他开口,声如洪钟,“你的掌,很可怕,比你父亲的剑可怕的多。”
“你的掌,也很强。”我平静地回答。
“可惜,你遇到了我。”他沉声说道,双掌缓缓举起,周身泛起一层可见的,土黄色的罡气,“我这一身护体罡气,非神兵利器不可破。你的掌虽快,却伤不了我分毫。”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活动了一下手上的关节。
决战,开始。
熊霸天的攻势,如同山崩海啸。他的每一掌拍出,都带着万钧之力,空气被压迫得发出沉闷的爆响。擂台的青石板,在他脚下寸寸龟裂。他的掌法,大开大合,看似笨拙,实则将所有闪避的空间,都彻底封死。
我没有与他硬拼。我的身影,在他的掌风之中,如同狂风中的一片落叶,随风起舞,飘忽不定。我的掌,一次又一次,如同毒蛇吐信,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拍向他周身的要害。
“啪!啪!啪!啪!”
一连串密集的脆响,在场间响起。我的指尖,每一次都精准地点在他的护体罡气之上,却只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无法寸进。
台下的众人,看得心惊胆战。这是一场,极致的速度与极致的力量之间的,终极对决。
我们鏖战了几十回合,这是自我参加武林榜以来遇到的与我对战最多回合的对手。熊霸天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掌力虽然雄浑,但如此力度的攻击,对内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而我,气息却依旧平稳悠长,我的眼神,也依旧像一潭万年不化的寒冰。
我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