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病重了救不救都一样，那你干脆去死算了，早晚有何区别？”

悟辩被怼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没错，欠债还钱是理所当然。但你抢走别人的救命钱，等于间接害人性命。我记得佛门第一条戒律就是不杀生吧？”

“杀生是重罪，死后是要下地狱的，老和尚。”沈无极直视着他说道。

“一派胡言！全是胡说！”悟辩怒道。

师妃暄听着他们争论，忽然意识到，这个不信佛的沈无极，竟然对佛法了解得如此深入，否则怎能说得悟辩哑口无言？

“你说我胡言？那我问你，我哪一句错了？”沈无极反问。

“施主，敢不敢和老衲论禅？”悟辩沉声说道。

“好啊，正合我意。”沈无极爽快答应。

要杀这个老和尚，对沈无极来说易如反掌。

但今天沈无极不是来除恶的，也不是来灭掉怀恩寺和法相寺的，他是要让师妃暄看清佛门的真实面目。通过论禅，更容易动摇她的信仰。

所以，沈无极接受了悟辩的挑战。

“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跟住持论禅？”

“一个六根不净的人，也配谈禅？”

“太不自量力了，谁不知道我们住持是论禅高手？”

虽然刚才悟辩被沈无极说得无言以对，但他在众僧心中的地位并未动摇。

悟辩能说会道，是大家公认的。上次佛门交流会上，他正是靠着论禅出了名。

“施主请！”悟辩开口，毫不客气。

沈无极说：“老和尚，我有个问题，你平常是怎么参禅的？”

“静心参禅！”悟辩回答。

“要是人人都能参禅，那天下人岂不都坐下就能成佛了？”沈无极反问。

“参禅自然成不了佛。”悟辩回应。

沈无极再问：“你又不是佛，怎知参禅成不了佛？若成不了佛，参禅还有什么用？”

悟辩一时答不上来。

沈无极指着旁边晃动的树叶问：“风吹树叶动，到底是风动，还是树动？”

“当然是树叶动。”旁边和尚答道。

沈无极摇头。

悟辩说：“是风动，风吹动了树叶。”

沈无极笑道：“都不是，是你们心在动。”

悟辩脸上一阵滚烫。

黄容在一旁看得惊呆了。

她虽知沈无极嘴皮子厉害，却没想到能到这般程度。

看来平时和他吵架，他是故意让着自己，不然就凭他这张嘴，都能把自己说哭！

师妃暄也面露震惊。

她能听出，沈无极对佛学理解颇深，话语间蕴含哲理与佛法，可偏偏这人，根本不信佛。

沈无极又问：“那你信不信世上真有天堂和地狱？”

悟辩道：“我信佛，自然信有天堂地狱。”

沈无极冷笑：“佛说作恶者入十八层地狱，你做了这么多恶事，就不怕死后下地狱？”

悟辩一愣，脸红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沈无极追问：“既然你注定要下地狱，那还修什么佛？直接等着下地狱不就得了？”

悟辩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