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会议室的木门虚掩着,外面的风裹着山林的寒气钻进来,吹得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
那张标注着日军三路进攻路线的华北地图,被何大清的指尖反复摩挲,红笔圈出的“中路军2万精锐”字样,油墨都快被蹭淡了。
电报机就放在地图旁,发往延安的密电已经得到回复——“务必尽全力阻滞中路军,华北安危系于热河一线”,短短一句话,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何大清又开始踱步了。木质地板被他的军靴踩出“吱呀”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焦虑。
他抬手抓了抓头发,指缝间还沾着早上训练时蹭的草屑——一周前看着队员们整齐列队、精准射击时的欣慰,此刻早已被“500人对4万”的悬殊差距冲得无影无踪。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磨得发亮的怀表,打开又合上,表针的“滴答”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像在倒数着北平沦陷的时间。
“500人……就算加上戴大哥那边剩下的兄弟,撑死了凑够800人。”他对着地图喃喃自语,指尖点在“密云峡谷”的标记上——这里是中路军必经之地,也是他原本计划的伏击点,可现在再看,却觉得这点地形优势像纸糊的一样。
“鬼子有12辆坦克,20辆装甲车,还有6个迫击炮连……咱们只有4门缴获的迫击炮,反坦克地雷总共只剩30枚,连拦断他们的先头部队都够戗。”
他走到墙角,看着堆在那里的武器:十把98K狙击枪,四十把三八大盖,两挺重机枪,还有从坂田联队缴获的那挺歪把子机枪——这些装备在之前的伏击战里是“杀器”,可面对4万精锐的钢铁洪流,却像孩子手里的玩具。
他弯腰拿起一把三八大盖,拉开枪栓又合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冷得像冰:“兄弟们练了一周,队列齐了,枪法准了,可鬼子的炮弹不会因为你练得好就绕着走……上次青石峡打一个大队都那么险,这次是四个联队的精锐,怎么拦?”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是队员们在进行下午的战术训练,喊口号的声音隐约飘进来:“杀鬼子!保家国!”何大清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