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截下来了吗?”我问。

“按您的吩咐,没有。让那老农带走了。”侯青道,“不过我们的人跟着他,看他进了三十里外的一个庄子,那庄子……有北莽的暗哨活动过。”

北莽?我心头一凛。墨羽和北莽有勾结?还是说,墨羽故意把假情报泄露给北莽,想借刀杀人?

“继续盯紧那个庄子,还有陈五赵七。”我沉声道,“另外,让韩先生想办法,把朝廷巡边使在平州府的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墨羽的人。”

既然水已经浑了,那就让它更浑一点。

假图纸送出去后,陈五和赵七明显安分了许多,甚至在学习打造那些注定失败的“连珠铳”零件时,都透着一股胜券在握的从容。他们以为拿到了真东西,却不知那是通往陷阱的诱饵。

距离一个月期限还剩十天。堡外的北莽游骑活动似乎频繁了一些,虽然依旧保持着三十里的距离,但那无形的压力却在与日俱增。

这天夜里,我正对着“骑铳”的照门和准星发愁,如何能在马背上实现快速瞄准,沈炼派人来叫我。

走进他的屋子,发现韩墨和徐渊也在,气氛凝重。

“刚收到南面飞鸽传书。”沈炼递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巡边使离平州,北上,目的不明,随行甲士三百。”

三百甲士!这绝不是普通的巡查阵容!

“是冲着我们来的。”韩墨断言,“定北堡拥有犀利火器,擅杀朝廷命官(指之前的吴振业),已成某些人的眼中钉。这巡边使,怕是来者不善。”

“北莽那边呢?”我问。

徐渊沙哑开口:“游骑增至五队,轮流在三十里外巡弋。像是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等待巡边使的到来?还是等待墨羽承诺的一个月期满?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你们说,墨羽答应保我们一个月平安,他们会不会……是想借朝廷或者北莽的手,在我们最虚弱的时候,逼我们交出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