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东沉默着，等待他的下文。

“而我之所以愿意冒这个风险，”周老板继续说道，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几，“一方面，确实不想看到阿明就这么完了，毕竟合作一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自己。”

他叹了口气，露出一丝真实的疲惫和愤懑：“赵德明和宏图实业，做事太绝了！他们想吃肉，连口汤都不想给我们留！甚至想借刀杀人，把我也彻底拖下水！我周永泉在深圳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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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半真半假，但林卫东听出了他与宏图之间确实存在矛盾。

“所以，周老板想怎么合作？”林卫东直接问道。

“很简单。”周老板盯着他，“你把录音带的副本交给我。我去和赵德明，还有他背后的刘主任谈。用录音带作为筹码，换回阿明的命，也换回我们接下来的安宁。让他们知道，东西在我们手里，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这样，我们才能争取到时间和空间，真正把电子厂做起来，而不是天天提心吊胆地防备暗杀！”

他终于图穷匕见！最终目标，还是录音带！

林卫东心中冷笑。交出录音带？那才是真正的自寻死路。一旦失去这个唯一的筹码，自己和阿明立刻就会变成毫无价值的弃子，随时可能被清除。

但他不能直接拒绝。现在翻脸，虾毛在对方手里，阿明生死未卜，自己孤身一人，毫无胜算。

必须虚与委蛇，争取时间和主动权。

林卫东脸上露出挣扎和犹豫的表情，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录音带……我可以给你一个副本。”

周老板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色，但立刻被掩饰下去。

“但是，”林卫东话锋一转，“我必须确保阿明安全回来之后，才能交出磁带。而且，我怎么知道周老板你拿到磁带后，会不会转头就把我们卖了？”

周老板眉头皱起：“林工，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时间不等人，多耽搁一分钟，阿明就多一分危险！”

“正因为时间紧迫，才更不能出错！”林卫东坚持道，眼神毫不退缩，“周老板，我们现在的信任很脆弱。你需要拿出诚意来。至少，让我看到你在全力营救阿明，而不是只盯着录音带。”

他反将一军，将压力的皮球踢回给周老板。

周老板的脸色阴沉下来，显然对林卫东的难缠感到恼怒。他盯着林卫东看了半晌，忽然冷笑一声：“好！我就先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他拿出大哥大，拨了一个号码，按下免提键。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老板？”

“猛犸，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周老板问道。

“盯住了，人在西贡村那个废弃的冰厂里。看守大概有五六个人，看起来都是老手，看得很严。”对方回答简洁干练。

“有没有把握摸进去？”

“硬闯很难，容易惊动对方。需要点时间找机会，或者……制造点混乱调虎离山。”

“知道了。继续盯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首要任务是确定阿明是否还活着，状态如何。”周老板命令道。

“明白。”

周老板挂断电话，看向林卫东：“听到了？我的人已经找到阿明被关的地方了。现在，能证明我的诚意了吗？”

林卫东心中稍定。至少确认了阿明还活着，而且有具体地点。但他依旧不敢完全相信这是真的，说不定是周老板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地点有了，但营救方案呢？”林卫东追问，“对方是老手，硬闯肯定不行。周老板有什么计划？”

周老板沉吟了一下，说道：“调虎离山是最好的办法。我需要一个足够大的诱饵，能吸引走大部分看守的注意力。”